他在和简欢重逢前,完成的藏仙楼任务,还没来得及领赏金,今日才去取。
沈寂之扫了眼,迈步到床边,将小木床推开,提剑在床底错落有致地轻敲了数下。
原先严丝合缝的地面缓缓滑开,露出两处暗格,每个暗格里摆着一只芥子囊。
他从一个在角落刻了个小房子的暗格里拿出芥子囊,新放了八万灵石进去。
如今,加上这八万,里头已有三十五万灵石。
这里现下只有三间屋舍,若要盖成她想盖成的那样,还得多攒攒。
另外一个暗格刻了把剑,他放了一万进去。里头合计四万左右。
这是完全属于他个人的。
剩下八万,沈寂之放回原先的芥子囊,带在身上。
他在心里计算片刻,加上这一笔,她那里刚好满了。
是时候和她坦白了。
过几日便是中秋,正好。
翌日,简欢和姜棉从膳堂出来,往符箓堂方向走。
午后秋阳懒懒散散,时不时传来几声鸟儿的啁啾,弄得人昏昏欲睡。
姜棉挽着简欢的手,打了个哈欠,问:“阿欢,你觉得刚刚的几个一年生如何?”
昨晚简欢和姜棉提起开店铺的事儿,姜棉一直都在玉清派待着,认识好多师弟妹,她挑了几个她信得过的,今早刚和简欢说,简欢便让姜棉把这些人约了出来,一起用了顿午膳。
简欢面上露出几分思索,想想刚刚见过的师弟妹,答道:“性子我都喜欢,几日后等他们把画好的符给我,我看看,若觉得行就这么定了。”
她看向身侧的好姐妹,拖长了音调,撒娇:“棉花呀棉花,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姐妹俩笑闹着在树下走过。
路两旁的香樟树四季常青,洒下一地斑驳。
“什么事这般开心?”一位符箓堂的师兄搬着个木箱经过,见状不由笑着打了声招呼。
简欢和姜棉忙停下问好。
简欢的视线落在师兄手里的木箱上,她知道,这些是要送到炼器堂去的。
炼器堂里有些灵器,上头要画符文。不是所有炼器师都和沈寂之一样,学过符。不过就算沈寂之会画符,也只是会些简单的,复杂的就要找符箓堂的符修来弄。
简欢眨眨眼,问道:“师兄您又要给炼器堂送东西?”
师兄叹了口气:“是啊,按理他们自己会来取,但我们长老毛病多,弄好就一定要让我送过去,说堆在符箓堂看着他心烦。”
师兄提的这位长老,简欢也略有耳闻。是个有严重强迫症的主,在他手下的弟子都被折磨得蛮惨的。
简欢若有所思,见师兄在身侧经过,忽而出声,笑眯眯道:“师兄,我帮你送罢!”
师兄啊了声,停下脚步,不解道:“你帮我送?”
姜棉也有些讶异,不过想了想,她就明白了,跳出来道:“师兄你就让简欢送吧,她要去找沈师兄!”
“……我不是。”简欢立马否认,扯了个非常正当的理由,言之凿凿,“我符笔灵墨快要用完了,我刚好去炼器堂找他们换一个!”
总之,不管师兄信不信,木箱最终落到了简欢手里。
午膳时分,炼器堂里人烟稀少。
简欢踏入正厅,里头空空荡荡,一时之间居然看不见人。
她四处张望,迈步往里去。
她没有刻意隐藏,脚步声响起,有个瘦小的男子听到动静冒了个头出来,看见简欢时,便道:“简师妹?你来找沈师兄吗,他在三楼……”
简欢欲言又止,还没等她说话,沈寂之便像猫一样出现在了一楼到二楼间的楼梯口。
简简单单的白色弟子袍被芝兰玉树的少年衬得不似凡品,他脚尖轻点,落了地,视线在简欢脸上不动声色地一扫,看看她怀里的东西,伸手接过,随口问:“你怎么来了?”
简欢顺势松开箱子,指了指它,认真解释:“这是你们送到我们符箓堂来的那批灵器,我们弄好了,长老喊我送一下。”
“如此,有劳。”沈寂之抱着箱子往一楼的材料间走,走了两步,见简欢停在原地,轻晃着双手,眼睛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就是不看他的模样,眸中浮现一层很浅的笑意,但面上是一贯的清冷疏离,“刚好,你的符笔不是要换灵墨?我帮你换一下吧。”
简欢在心中默数了三秒,才颔首,略微矜持:“也行。”
她绷着脸,提脚跟了上去。
瘦猴似的男子摸着下巴,看着两人的背影嘀咕。
不是说是夫妻吗?怎么这两人怪怪的,都没他和他的师兄弟热络,这么客气。
而且他们估计冤枉沈师兄了,堂里总是有人抱怨沈师兄态度不好,和他说话也不太搭理,冷冰冰的。
但人家对媳妇也差不多。
先前听说沈师兄和简师妹很是恩爱,木屋里常有动静。
大概三年过去了,冷淡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