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何苦讲到此,乍然停了下来,看着李琬琰的方向,浅浅笑着,似乎是希望她能将话给接过去,道个详尽周全。
毕竟,画是她给的,此后所有的信息也是她提供的。
也只有她,才最清楚此间前后因果。
李姑娘极为坦然,便落落大方地道:“实不相瞒,小女也是一年前才偶然见到这幅“巫医图”的,当时只不过是多看了两眼,竟发现了这图中人手上的金丝楠木拐杖。于是便对这画中人的身份起了好奇之心。
继而,便想到三年前有猎户发现金丝楠木林,上报了官府,官府派人去堪查后发生的一系列诡异事件。
我查了一下,发现这图上的飞纱村同那个猎户所说的凤尾峰,前后相距不过几十里之遥。如今画中人手持金丝楠木拐杖,这就更加可以证明,当日那猎户所报非虚。
于是,我便买下了这幅画作,派人找到了当年发现金丝楠木林的其中一个猎户,又凭着他的记忆,命人绘制了一幅去凤尾峰楠木林的路线图,并准备中途再去飞纱村,找找这画中手拿拐杖之人,双管齐下,欲查探当年事情之真委。
一开始,绘制线路图只是想派人去找一找那片失踪的楠木林而已,然不料却又另有收获。那猎户在讲述线路时无意间提起,在凤尾峰的一条山涧中,曾听到过大鲵的鸣叫之声。
于是,小女便将这些事情前后一连贯,再细致推敲,特别是想到飞纱村人多年前双目莫名失明之事。
最后,猜测出这画中手拿拐杖之人,极有可能便是一直逃逸在外多年,了无痕迹的凶残恶犯,魔罗五煞之一。只有他们所到所经之地,才会出现解释不清的诡异可怖之事。”
温和礼听得又圆了嘴,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李姑娘也好生厉害!由一推二,由此及彼,环环相扣,事事相连,你们都厉害,了不起……”他心中还没说出来的话是:“感觉就我一个人好生蠢笨,哎!这十几年的书,终究是白念了。”
温和礼沮丧不已,秦春岭也喃喃细语道:“难道说,这位姑娘也是官府派来的人,是为了追缉毒煞而来?”他认为,只有官府的人,才会如此在意留心毒煞的行踪。
也只有官府的人,才会知道多年前有人报过金丝楠木林一事,从而想要继续求证事件真相。
“小女不是,”李婉琰浅浅一笑简短答,也不言明自己的身份,而是顾左右而言他,“小女如此这般,只是为了能找到医怪,投其所好。因为,医怪又一心想要找到魔罗五煞。如此便对五煞之事,多长了个心眼,仅此而已。”
她点到为止,却激起了申无谓的好奇心,不无讥讽道:“呵呵,你倒是有心的很嘛,为达目的是不择手段,曲意逢迎,投其所好。不过,我倒是好奇的很,你又是如何得知,老怪我一心想要找魔罗五煞呢?”
“你猜!”李姑娘画风突变,竟然展现出了她从未有过的娇俏活泼的一面。
申无谓嗡了嗡嘴,却没有说一个字出来。
因为李琬琰不明说,实则是在维护他的身世隐私,他焉有不知之理。
虽然,还是无法得知,李姑娘是如何知道自己同五煞间的仇怨的,可此刻,除了魔罗五煞之事同医怪息息相关外,别的事就全都不是个事,他才懒得理会呢!
那边厢,秦春岭双目隐含泪光,低声哽咽,泣不成声,“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这个词在今日俨然成了众人口中的口头禅。
因为当许多零零碎碎的片段被连成一线,最终形成了一段完整的故事后,对于其中点点滴滴的真相,冥冥之中的一切,也只能发出如此这般感慨了。
宁何苦凝视着秦春岭,心中再次肃然起敬,略略总结了一下,“所以,最终还是因为你的坚持,回去提醒了素娘,我们才能找出毒煞的假身份,从而找出其背后真相。
最终,也是因为你的那一个念头,让李姑娘携画赶到了飞纱村,为我们提供了凤尾峰这个准确的线索信息,才能在最短时间内找到了你,也捉住了毒煞。
你看,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的一个念头,还有坚持不懈所得来的,这便是怀信念智者终得善果……”
宁何苦温声细语,说到最后也语有哽咽,感同身受,“只不过,这十年来,可真的苦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