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后院门,迎面便跑来一队官差。正是不久前宁何苦出荆府时,随道一起叫来的。
只不过,他们的脚程没有宁申二人快,自然是晚了好些时辰才到。
宁何苦将水煞由申无谓手中拉了过来,将其交到一官差手中,急急嘱咐道:“将他带回县衙看牢了,我们随后就到。”
申无谓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开手后,又恶狠狠地盯着水煞看了半晌。官差只得指指宁何苦那已经逸出老远的身影提醒其,“先生不一同前去吗?”
申无谓再无迟疑,转身就追随宁何苦而去。
安乐巷内。
阿海和荆宅的护院们将水煞居住的破旧小院里里外外前前后后地搜了三遍之多,别说人了,就连只猫都没见着。他正在沮丧之时,见宁申二人一前一后奔来,连忙迎上去直摇头,沮丧道:“一个人都没有。”
宁申二人不死心,重又将院内细细检查了一遍,也是一无所获。申无谓又开始急躁了,一边找一边忧心如焚,“这都好几日了,毒煞会不会已经被水煞送走了。”
宁何苦笃定道:“放心,他们谁也走不了的。我在第一次去见林县令的时候,就将毒煞的画像给了他,又特别嘱咐他,派人盯着城门,防止毒煞溜走。这林县令可是个办事牢靠之人。所以,毒煞既然进来了,就甭想走了。”
“……”申无谓闭紧了嘴,又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你这家伙,凡事都能未卜先知,还能预防到未来的每一步,真是厉害,大哥我自叹不如。”
他虽如此说,但只要是毒煞没有实打实地在他眼巴前被抓,他就永远都不可能会放心。
那边厢,宁何苦突然就一个纵身飞到了屋檐之上,手搭凉棚向四周观望。
稍倾,他又飘逸而回,径直往院内西侧的茅房处而去。
自从宁何苦来了后,阿海的目光就一直都追随着他的身影游走。
一见到他要往茅房去寻,便追上去道:“那里面我已经看过了,臭死个人,你就别去了吧?”
宁何苦脚步未停,反而加速冲了进去。
阿海虽然嫌那里极臭,但脚步却不听使唤地亦步亦趋。
片刻之后,阿海便传出一声难以置信的惊呼声:“你们快来。”
申无谓是第一个冲进去的,然后便看到一幅稀奇古怪的景象:宁何苦用手帕绑住了自己的鼻孔,在他的脚下,是一块被掀起的臭哄哄的木板,木板下是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就在离那洞口不足一尺远处,便是那装满了人类排泄物的臭屎坑。
臭不可闻,臭气熏天,也难怪宁何苦要用手帕绑着鼻孔了。要不然,正常人在此处须臾片刻都是呆不下去的,更何况还要在里面找机关暗道呢?
申无谓忍不住破口大骂:“格老子的,这些个脏兮兮臭不可闻的恶煞,难道就不怕屎大坨点压跨这茅坑边沿,再淹了这暗道吗?”
随后而来的几人听得清晰,自动脑补那恶心画面,顿时个个作呕欲吐,刚想要退出去之时,就见到了宁何苦脚下的洞口。
宁何苦二话不说,已经纵身跳了下去,阿海紧随其后,申无谓第三,使劲捂住鼻孔的护院们最终也一个二个不甘示弱地跟着跳了下去。
他们也很好奇,这个建在茅坑里的臭密道通往何处?
宁何苦打燃了手中的火折子,摇曳的火光顿时照亮了他身前的暗道。
这是一条一人多高,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道。看四周泥土的样子,已经挖了有些年头了。
暗道不短不长,众人只走了小半个时辰,便来到了尽头处。
像这种简单易为的暗道,宁何苦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头顶上的出口。他双手用力一撑,头上的一处挡板应力而开,然后攀着那边沿处,轻轻一跃而上。
申无谓急迫地扒开了阿海,挤身第二名之位置,也纵身跃了出去。
这是一间密封的黑乎乎的小屋,只在高高的屋檐下开了一线小小的窗口。而这种窗口,只能透气,却不透光。
待宁何苦看清眼前的情景后,立马欣喜地扑了过去。
那边厢墙角处,是一张简易的木板床,床上正躺着一人。在他身前的地上,还堆满一大堆鸡鸭鱼肉等吃食。
随后而来的申无谓立时左右开弓地飞出几脚,将那些看上去美味无比的珍馐佳肴给踢得满地狼藉,从而开出一条宽敞路径来,雄纠纠气昂昂地站在了毒煞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