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是宁何苦带头,沿着地下河的岸边一路向前行去。
一直走了大半个时辰,方才见到一座直通到顶的城墙横陈在侧,地下河就从其正门前面缓缓流淌而过。
那座城墙下的城门大大地洞开着,宁何苦示意身后之人贴在墙上隐藏身形,他则悄悄探头望里瞧去,便看见了一条倾斜而下的长长甬道。
不用说,那甬道的尽头,应该便是王陵之入口了。
而那怪煞,自然也就躲在那甬道内的某一处了。
该如何引他出来呢?
宁何苦转身看了看其他人。
这一路上,他们都是轻手轻脚的,没敢弄出一点声响。是以,如今一行六人就在那贴墙站着,就如同是六片落叶般无声无息。
正当宁何苦苦思冥想之时,有人突然就由甬道里走了出来,然后径自走到河边,弯腰打了一壶水,转身的一瞬间,他半眯着眼停在了原地。
六个人十二只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怪煞,他的目光快速从六人面前一扫而过后,如被石化。
很显然,他完全没想到,宁何苦他们居然能找到地下河的入口,再如神兵天降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眼前。
当初他找到这处王陵,可足足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千辛万苦才找到的。所以他自认为,躲在这里是绝对安全的。
可没想到,对方仅用了七八日的时间就追了上来,然后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自己,他能不心惊胆战定在原地吗?
好在此刻,他没有动用内力,也没有发怒,眼睛还是半眯着的,所以面上同正常人是一般无二的。
一瞬间,青松有点恍惚的觉得,怪煞双眼不突出来的时候,居然长得有点清冷,像是个看破红尘的世外高人。
他刚如此想完,就莫名想起日前看到过的,那双突出来的诡异怪眼,立时打了个寒战,看向了宁何苦处。
宁何苦居然向着怪煞走去,似笑非笑,后者警惕又本能地欲往后退,立时又想到身后是条河流,便只能伫立着一动不动。
此刻,他知道自己的处境很不妙,后无退路,而前面的六个人中,有五个都是高手,自己想从他们手中逃脱,难如登天。
但怪煞可不是乖乖束手就擒之辈。他正思量着死前也要拉个垫背之人时,宁何苦突然开口好言相劝:“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你说出十二年前,你们是怎么得到那帮刑部捕手的下落的,我可饶你不死。”
怪煞阴阳怪气地笑着,“饶我不死?阁下说这话,连你自己都不信吧?”
宁何苦大言不惭道:“信,我当然信!”
“……”
怪煞又笑了,“就算是你饶了我,没有灵药,我也是个将死之人,饶与不饶,又有何区别呢?”
这次轮到宁何苦笑了,且笑得诡秘,“谁说没有灵药?呶,眼前的这座王陵中,就有能治愈百病的仙丹灵药,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
怪煞眼中有光芒一闪而过,悻悻道:“知道有什么用,从来就没有人能打开这王陵的主墓室大门,就是你,也不行。”
宁何苦随和的很,“是的,就是我,也不行,但有一个人,他一定行。”
“谁?”怪煞的眼睛乍然睁开,露出一线小小的黑色瞳仁,面容因此渐露狰容。
李琬琰已经别过头去,宁何苦则毫不在意地迎上怪煞的眼神,一字一句道:“就是设计这座王陵的能工巧匠水灵子。”
“哈哈哈……”怪煞发出一阵讥讽嘲笑之声,“阁下真是好心宽啊!此时此刻还有心情讲鬼故事。岂不说那水灵子已经作古多年了,就是他尚在人世,这门他也是打不开的吧。”
宁何苦八风不动,继续随和道:“我知道啊!因为甬道下那道主墓室的门是由无数的石块堆砌而成的,只要抽出其中任意一块,整座坟墓便会坍塌深埋于地。所以,这道机关也叫做黄泉鬼门关,有死无生,有进无出,永不可解,对吧?”
怪煞带着三分惊讶七分不屑,“阁下既然知道,还能信口开河,倒也是个人材。”
宁何苦同样不屑一笑,“看来,怪煞在沙漠中躲藏得久了,自然也就孤陋寡闻了。难道你就没听说过一丁点儿关于水灵子的秘密传闻吗?”
怪煞没滋声,青松热情地烘托气氛,“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