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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皎洁的月光如水，时有乌云飘过打暗天空，海面星星点点倒映，宛如幻境。木船中，崖默睁开双眼，只觉神清气爽。
舒展筋骨，体内咯吱作响，以灵力蕴养肉体奇快，在那场大战中受损的经脉体魄终于尽皆恢复。
“小白，我们到哪儿了？”
小白石微颤，似在环顾四周，黑夜中的海面尽是模糊，竟也能分辨出几分不同：“刚过一带海不久，这里已经算是赤羽宫的地盘，再走不远应该就有凡人岛屿。”
崖默点头。
梧斜域四大修真宗门本就相邻，他们原先所在的小灵岛在大剑门的疆域中也属于很偏僻的一个，不然也不会被小白选来藏身，一路奔逃和离开蛮人部落后的赶路，终于进入了这里。
“不过小子，我看你方向很明确，你要去哪里？”
小白石疑惑问道。
“赤羽宫的一处试炼地。我准备拜入赤羽宫，这也是你之前建议我的。”崖默轻声答道，他从那个小石岛离开后就一路向着感应中青火的方向赶去。
这是他原本计划中的一环。
小白石没有再问，他不知道崖默是如何知晓赤羽宫开试炼之地收徒，也不知道他如何能拜入赤羽宫，但他明白，这个和妖王有关系的小子在他看来也是有些神秘。
有些事情，不需要深究。
遥望远处，平静下来后崖默也忍不住担心起来：“小灵岛碎裂，不知道风皇前辈和神锋姐他们现在怎么样？希望能平安避过这场灾难。”
小白石平静道：“我不知你说的谁，但只要是凡人，道玄和剑岳那两个家伙就不会在意，修真者都认为自己已经超脱凡人，就算是日曜境的武者，在他们看来也不值得去在意。”
“那就好。”
崖默静下心，思虑自他离开青猿老爹后发生的种种，忽的一笑：“外面的世界确实精彩，比我前十年见过的要多很多，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那些人，那些事。”
巨龟，怪神，望帆镇，枯楼寨，风神墓地，九色阶梯……有像橙色阶梯中呆小鱼那丫头不知何时能再见的朋友，也有如绿色阶梯中海灵摩耶似的敌人。
当中种种，此时静下来想一想，甚是奇妙。
“你也会多愁善感？我还以为你学会了那位妖王的作风，很是霸道。”小白石这话不虚，从他见到崖默后，无论是关于幻心神液，还是遭遇围杀后的反应，都不像一个人族少年的想法。
若说是一位妖族，还差不多。
听到小白石的话，崖默摇摇头：“我们妖族不是霸道，是遵从本心，只是在你们看来，有些不受拘束，自在浪荡罢了。”他自小与群妖生活，对那些长相奇特的妖族也很了解，却从没有觉得他们本性如何残暴，只是不似人族被束缚所困，故而显得特立独行。
“你们妖族？”
小白石语气怪异，他倒没想到这个小子竟然还真把自己当成妖族了。妖族，姑且不论种族血脉，只是修为而言，至少也要是众星境的灵兽才能自称为妖。
众星境这一境界颇为特殊，同境界的人族星主远非妖族的对手，在梧斜域这样的偏僻之地，更是连孕养出一位妖族的资源异地都没有。
可以说，但凡为妖，都是很高贵强大的存在。
在小白石看来，崖默虽然与西漠的那位妖王有关，但要说自称为妖，恐怕还差了不少。
若是一位妖族，哪怕面临纯阳观和大剑门两大宗门的围攻，也能轻易逃出，甚至若是凶残些的妖族还能在当中对两宗造成不少伤害。
毕竟，妖族，是天地之灵。
对小白石的怀疑，崖默并没有再说，手搭凉棚，远眺前方，依然不见尽头。远远地阴影中地平线模糊不清，这条路，看来还要走一段时间。
不过这样的话，他倒是有时间去探究下他身上的那种奇怪的能力。
毕竟，他已经想了许久。
噗通一声，少年纵身跳入海，半浮在水面，看了眼依然飞快前行的木船，转身潜入海中，沿着同样的方向迅速游动。
意料中的情形。
哪怕在海中，他也可以呼吸，如同在陆地般活动自如，甚至还要更加轻松，想要如何动作，只是心念一转便可自如完成，如一条自小生活在水中的游鱼。
潜伏于木船下，崖默双臂轻划，水波荡漾，如离弦之箭，纵飞无阻。
这种能力，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现。
第一次入海，是在遇到大剑门修士和巨龟大战之时，那时他只是觉得自己在水中的动作挺灵活，颇有天赋，但还未显示出这种奇异的能力。第二次，是与臬名一同入海前往风神墓地之时，那时他便开始察觉在水中时身体的异样。
之后，在九色阶梯，黄色阶梯的一重重幻象，绿色阶梯中的黑渊，都已将这种能力表现得很清楚，他已经明白。故而，昨晚被海水淹没时他也懒得起来，因为他知道，无论是海中还是陆地对他都没有什么影响。
他对大海，可说有一种强大的适应力。不，崖默心中一动，或许，该说是大海选择了他作为自己的宠儿，让他能如鱼得水，如龙入海。
海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