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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凝闻他话中似有遮掩，亦不再追问。
今日他们二人奔着不同的案子而来，韩时是为南秦细作，而他则是库银失窃。
两个关系国本的重案，查到最后会集在赵王府。
这一点已足够说明赵王燕琮，绝不似他如今表现出来的一般与世无争，甘做一个无权无势的闲散王爷。
至于皇帝是如何误打误撞，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霍凝于脑中将眼下朝堂局势同赵王及南秦之势快速琢磨一遍，猜想若这两件事果真同赵王有关，那已被人踩住了尾巴的赵王绝不会坐以待毙。
他垂眸思索片刻，抬步消失在夜色中。
韩时站在原地，望着霍凝背影略有出神。
霍府去杨家提亲的当日，蒋家全族下狱。
初次听见这个消息，他除了震惊之外，心底竟生出一丝羡慕，他也是这时才知，有人竟然可以全然掌控自己的人生。
不拘于礼教之中，不被困在孝道枷锁，不被人以关爱之名捆绑。
他不愿的便没人能勉强，而不只是似自己一般，只一句口头上轻飘飘的表达，便已觉得是莫大的反抗。
韩时站在如墨一样厚重的夜色里，盯着背影已经消失了的方向，渐渐垂下双眸。
这些事他若是能早些懂得，那该是多好。
除夕前一日，宋氏带着节礼来到了明府。
在门外等了许久，宋氏才被人带到正堂，看着明芙，心中颇不是滋味。
同是韩家妇，经了这许多事后再见明芙，宋氏难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如今她宋家尚算安稳，若当真有一日父兄失势，明芙的今日，便是她的明日。
不，她甚至还不如明芙。
明正卿素来是个不从世的主儿，从不在意什么名声，处事不计后果更不管旁人眼光。
明芙便是和离了，明家仍待她如同从前。
可她宋家是百年世族，家族的颜面大过天，她若当真被韩家所弃，宋家必定是容不了她。
索性只有一死，或剃了头随便丢在哪里庵子里了却余生。
如此想着，宋氏脸上不由浮出一丝悲凉来，“我，我还以为你不会见我…...”
明芙淡淡笑道：“今日门若不开，恐你回去不好交代。”
宋氏闻言，两个眼眶一红，竟落下泪来，“我……”
其实来之前，她就做好了明芙不见她的准备。
两家已和离，如今风向有了变动，韩母自是放不下脸面来明府，韩老夫人上了年纪，这苦差事就只有落在宋氏的头上。
换做以前，她定是想也不想的就拒绝。
可自从出了怜贞的事，她在韩母那里一直都抬不起头来，这次韩母终于肯同她开口，她自是没有胆子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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