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如此强势,已经明目张胆杀进了他们信国公府,圣上如果继续忍耐不发,只怕会让人觉得软弱无能,让现在还拥护他的人失了信心。
朱岁安狠狠摇头抛却宅院中那些烦心之事,专注琢磨朝中局势,只是他到底才刚入仕,不若霍凝了解的多,一时也不猜不出皇帝想法。
霍凝见他说回正事,方才略微坐直了些许。
皇帝隐忍不动,多半是在蛰伏等待南秦朝廷传消息回来。
想到什么,朱岁安问道:“那钥匙可还在你的手里?”
“今日那些人如此明目张胆,颇有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味,钥匙放在你那里始终危险。”
“而且那钥匙不知是做什么用的,依我看,不如早些毁了才好。”
朱岁安说完,只见对方仍旧一副不急不躁的模样,默默沉了一口气。
霍凝摇头,“钥匙不在我这里。”
那个纸筒里面的东西,他看过之后便毁却,里面所记是个地址,除了荒僻些,并无什么特殊。
至于这两样东西是如何进了信国公府。
他推测,应是赵王从前通过护国寺观音大殿中的净瓶,同南秦的人互通消息。
那把钥匙和地址应是南秦那边的人放入净瓶,却无意间被卢府的柳姨娘看到据为己有,柳姨娘又将此物当作陪嫁送进了信国公府。
如此说,之前因偷净瓶被捉的那两个小贼,不是赵王的人,便是南秦的细作。
敛了敛性子,霍凝重新倚在了软靠上。
月色时而隐进浓雾,淡淡洒落在暗色的小几上,霍凝却是无心欣赏。
他心中思绪繁杂,脑中亦不断盘算眼下乱局。
先是兰盛出城,再加上今日强袭信国公府,这接二连三的动作,皆说明赵王谋划的事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将杯盏中凉茶饮尽,霍凝大步离开,他将身影被隐进夜色里,穿梭在上京之中的暗街小巷中。
赵王谋划大事是否能成,那钥匙必定是其中关键。
纸筒中的那个地点所藏应当就是火器,他现在知晓了这么重要的消息,于赵王来说已是心腹大患。
比起等待不知何时会来的危机,他更习惯在危机来之前便将其消灭于无形。
悄无声息蛰伏在门后,夜色中,霍凝一瞬不瞬听着此间二进小院门外的动静。
院中寂静,除了寒凉刺骨的风声,再不闻一丝声响,院中亦不见有人居住痕迹。
偶有几只野猫从院墙上跳过,又很快惊慌散开。
半夜时分,一道身着玄色劲装的人影现进小院。他一只脚方踏进门,霍凝便屏息刺出匕首没入男子脖颈。
只闻噗咚一声,男子跪倒在地,手还保持着抽腰间佩剑的动作,却已没了声息。
霍凝抽刀,身影再次隐进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