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朝贼子谋逆,上天不容!”
燕熺抬臂,禁卫军开了个口子,极尽恐慌的百姓似是受到安抚一般,自发地向后退,为高高在上的天子让出一条路来。
长约两三百丈的御道上密密麻麻地跪了满地百姓,四处横闯的马匹身上被利箭射成了刺猬,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想象中一道接着一道的爆炸之声并未来到,长长的引线燃完只余噗呲一声的动静,便不见其他。
燕琮胸腔里激荡的那股子狂热犹如被一盆冷水浇灭,他转身怒瞪着兰盛,“怎么回事?”
兰盛盯着外面,不可置信地摇头,“这......奴才也不知......一切都是按计划行事,并无......并无纰漏......”
燕琮脑袋一阵发胀,抬起一脚蹬在兰盛的肩胛上。
“并无纰漏!那你告诉本王这是什么?”
兰盛被一脚踹出老远,咕噜咕噜滚到被炸落的空墙边缘。
恍惚间看到正在向这边走来的皇帝,兰盛慌乱地从地上爬起,“这些火器交接的时候,每一箱奴才都抽查检验过,威力巨大,还未见过今日这等情形。”
燕琮气得面色铁青,双眼血红如兽,不存半点理智,他的计划已经成功实施了九成,只差临门一脚,就差最后一步!
他便可登基为王,成为这天下主宰!
“王爷,王爷息怒!”
兰盛跪在地上磕头请罪,除了被卢府的姨娘偷拿走了顾赴笑的交货地点,丢了一批火器外,其余他们走得每一步都在计划之内,兰盛实在想不出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
“奴才为了以防万一,在周围布置了人手,他们身上绑着火器,就混在百姓当中。”
“燕熺沽名钓誉,想借此机会收买民心,不过他如此大意下了皇城,我们的人正好有机会动手,王爷尚还有机会。”
兰盛抬眸看向燕琮,“奴才先护送王爷离京,待到平安出城,奴才再请王爷治罪!”
听到还有后手,燕琮才寻回一丝理智,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愤怒和不甘,甩袖出了破碎的包房。
哪知刚走至门口,就被暗中伸出的一只脚给绊了个踉跄栽倒在地上。
燕琮已许久没有这么狼狈过,赤红的双目中包裹着的怒火即将喷薄而出,却在看到满地尸体的时候又退了下去,心凉至极点。
霍凝懒懒地靠着墙壁,挑着眉道:“王爷这是酒还没醒?”
“你怎么找到的他们,不,这不......”
可能二字还未出口,兰盛脑袋便被身后的一支冷箭射穿,箭头穿过眼眶,只差半寸便穿进燕琮脖颈。
兰盛痛得在地上打滚,歇斯底里的哀嚎声让燕琮惊出一身的冷汗。
便连最后的后手也没了,燕琮双目阴鸷。
片刻后他冷冷哼笑一声,“本王是燕氏皇族,是天昭帝在世上仅存的遗脉,便是这次输了,他又能奈我何?”
“他今日惺惺作态,沽名钓誉,简直虚伪至极,既然想要名声,那他便不能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