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若只是个‘亲’,有血缘关系,却平素极是恶虐者呢?”嫦羲又说。
陆恒道:“平素恶虐,关系破裂,那不算是‘亲’。”
‘亲’这个字,在陆恒这里,也是有范围的。不是说有点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便说是亲——怎么着得陆恒瞧的上眼、平素有联系,与自己的性情、作人的原则大体相合的。
这样的,自然要帮亲不帮理。
这里胡扯一通,陆恒的心思,却早跟着月和老人远去。
那月和老人一路出了太阴,却到了附近一重天宇,在那天宇之中一座云山雾罩的大山前消失不见。
陆恒便知,彼处即符元仙翁洞天所在。
月和老人进了符元仙翁的洞天,早见符元仙翁。这仙翁是个白须白发、面貌清癯的老神仙模样。
笑道:“我说今日心绪起伏,原来是月和道友来访。”
月和老人神色却不轻松,道:“仙翁,你心绪起伏,怕不是因小老儿之访。”
便说:“怕是因洪锦之故啊。”
洪锦死于陆恒之手,而符元仙翁强不过陆恒,无法立时察知,只心绪不宁。
眼下月和老人一说开来,符元仙翁神色怔住,片刻后青白变幻。
即将一双手十根指头掐的一片影子,片刻后眉头紧锁。
良久,低声道:“是谁?”
月和老人这才把事情说了,道:“原是个唤作陆恒的道人,他杀了洪锦,这里登上太阴,请了嫦羲娘娘作保,于我问询仙翁居所,说是要分解因果。”
符元仙翁一听,气的几是吐血,喝道:“欺人太甚!”
月和老人忙道:“此间事,或有另外因由...毕竟请了嫦羲娘娘作保,只消论了对错,分解清楚即是。”
说:“我知仙翁仅洪锦一子,然...仙翁修行到这样的境界,何必执着于子嗣?毕竟有嫦羲娘娘的颜面在...”
符元仙翁脸色铁青:“你知道个甚!”
他道:“嫦羲与那陆恒,乃是...哼...一窝!陆恒此枭,凶横霸道,你修为浅薄自是不知——早先此枭提一条大槊,杀到血海之上,寻冥河老祖,也是说分解因果,却当着冥河的眼皮子把那梵天格杀当场。”
说:“他与嫦羲的干系,别人不知,我难道不知?这里我若去了太阴,哪里还能回来?!”
月和老人怔住,道:“竟...竟是如此?”
符元仙翁深深的叹了口气:“想必此时,他已知我洞府何在。”
月和老人张了张嘴,无言。
符元仙翁道:“那厮强横霸道,说不得稍后就要打上门来...月和,你且速去,我得想个法子应对。”
走了月和老人,符元仙翁吐出口气,神色极不好看。
“那厮太过凶暴,我绝对敌手...唉,洪锦啊洪锦,却哪里招惹到这般凶人,教我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