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人还对自己的夫人虎视眈眈。
他过去有多清高自傲,现在就觉得自己有多无能。
瞿绾眉低头看着碗里的糖藕,似乎已经明白赵君屹这次宴席的目的,他这是想杀人诛心,可是她并不认为,这些小儿科的举动对宁彦来说有效。
然而,她这是低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宁彦。
宁彦在前途和她之间,十分意外地选择了她。
最少暂且现在是。
她拿起筷子吃下糖藕后,宁彦脸色再一次大变,瞿绾眉鲜少吃旁人所夹的吃食,虽然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他的心口像被千斤巨石压着一般,闷得难受。
甚至有些慌张,他开始怀疑自己今天早上的决断对不对。
赵君屹没给他太多时间思考,继续给瞿绾眉夹菜:“这个是你喜欢吃的椿鱼,还有奶酥。”
边夹还一边不忘说:“数年不见,你的喜好还是和以前一样。”
瞿绾眉没有反驳,自顾自地吃着跟前碗里的东西。
两个人虽没越界,但是两人相处之时,有着令人羡慕的自然温和。
仿佛在这场宴席中,他们俩才是夫妻。
宁彦坐在一旁哪还能吃得下,他突然站起身,低着头面色铁青:“王爷,那你今天唤我们夫妻二人来用膳,是为何意?”
赵君屹悠哉地笑:“能有何意,自然只是想让你们尝尝盛香楼的佳肴,看看这青山景色。”
“王爷,既然佳肴已吃,山已赏,我们夫妻二人先行回府。”宁彦侧身抓着瞿绾眉的手,便要走。
他的力道很重,直接将瞿绾眉拽起,她的手腕被勒得生疼。
赵君屹眉头一皱,收了笑厉色道:“住手!”
宁彦不知道哪里鼓足的勇气,正色回道:“王爷 ,还有何事?”
瞿绾眉被抓着十分不舒服,用力将手挣脱出,还未开口。
赵君屹大步走到瞿绾眉跟前,低头看向她的手腕:“疼不疼?”
此刻他的声音很温柔,就像那夜在落安寺一样。
还未等瞿绾眉回话,赵君屹突然从怀中拿出一小瓶膏药,打开药瓶,那手指舀出一颗豌豆大小的药,轻轻涂抹在瞿绾眉被勒红的手腕上。
他的指腹很轻,一下一下,温柔地揉着,自然娴熟,仿佛宁彦并不在此处。
宁彦看到眼前之景,瞬间感觉到自己的胸口的心被万剑穿过,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无论是喜欢章莺莺也好,还是府中那些小妾也好。
他第一次有了心痛的感觉。
宁彦微颤着手,想要对赵君屹说些严词厉色的话,可是又不敢,只得握着拳头,咬牙道:“王爷,那晚你的话臣还记得,可是院子里的花再好看,那也是别人的,你强求也强求不来。”
瞿绾眉微愣,原来那晚赵君屹和宁彦说的是此事。
他可真是.......
她暗暗长叹口气。
赵君屹听到宁彦的话并不气,安然自若地站在原处,冷冷盯着他:“宁二公子,今日本王是看在和你夫人旧识的份上,所以才请你们夫妻二人共宴,你方才那般说,若是被旁人听见,定会招人误会。”
“请你,说话之前,务必要三思。”
“昨日在本王府里一个多言的侍卫才刚刚被拔了舌头。”
他语气平和,字字如利刃逼来,宁彦刚才有的气势全部溃散,他彻底败下阵来。
原本是赵君屹的唐突,现在却显得他无礼。
今日出门时他有多开心,有多运筹帷幄,现在就有多狼狈。
这场宴席注定不欢而散。
宁彦又怕又气,青紫着脸头心不甘情不愿地行礼后,匆匆转身离开,甚至没有带走瞿绾眉。
他走得仓促,正巧给了赵君屹正大光明和瞿绾眉独处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