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刚才那一瞬只是她的幻影。
于是不在往前追,深吸口气,扭头往回走。
再说另一头,酒气熏天的屋子里,潋王爷醉醺醺的拽着骆西窗不撒手,而流苏也被他没谱得黄弟灌了个半醉,颇为头疼的靠在软榻上揉脑袋。
一丝细细的风从窗缝里吹进来。
骆西窗一下子推开腻歪的流潋,不动声色站在两人身前。
下一刻,窗户门口齐齐大开,树叶伴着强劲的气流涌进来。气流中,一团黑雾极速往前,直面扑来!
骆西窗自认全力是足以挡下这一击的。可偏偏那团黑雾在碰到他的那一瞬收了手,扭头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如此迅急的速度,人根本无法立时停下来的,更何况是改变方向?
可那团雾改了,不仅改了,还从甩出一把针。骆西窗躲闪不及,被两根银针没肩而入。
而银针方向杂乱,所以连带着被银针殃及的,还有晕乎乎靠在一边的流家兄弟二人。
“圣上王爷!”
骆西窗眼睛通红,可他一个人怎能顾全两边?犹豫的片刻,眼前的形式已经出现了逆转——
刺客竟然再次回转,袖中黑纱翻卷,一下子缠住潋王爷的腰。拽着从窗户跳了出去。
骆西窗跟着跃出窗外,才发觉根本无处可追。
而身后的屋子里,尚还有一个更尊贵的人,许是不得不返回。
流苏的酒醒了,扬手就对双目赤红了的大将军下令——
“封锁城门!两日之内任何人不准出城!”
……
而实际上,那团黑雾没出城,甚至都没走出多远。就在潋王府后院的小室里。
两滴水砸下来,潋王爷幽幽转醒,惊诧的瞪着眼前的人。
“竟然是你。”
筠妃手里转着把银亮的小刀,寒光反射在地上粼粼荡漾。
她走近流潋,蹲下来用手摸他的脸,端详了一阵子才道:“不过想借王爷的一些东西用用罢了。”
“你究竟要什么?”
皇帝的亲弟弟,看着荒唐,脑子其实不笨。
恰时身后的密室门打开,从里头走出一个黑丝宫装的女子,手里还握着一柄卷轴。
是鄙安。
“你绝非皇兄的妃子,你是谁?”
鄙安没搭理他,只随手将那卷轴一抛,抛到筠妃怀里:“你要的画皮纸。”
一个时辰不到的功夫,竟然能先后完成撸人和造纸两样事。筠妃赞赏的笑笑:“我倒是好奇,这样可遇而不可求的画皮纸,塔主竟然能说做就做出来。”
“戏子擅画皮而已。”
知道她不愿多解释,筠妃也没再多问,反正计划开始的挺成功,其它的都无甚重要。
“我先走了,免得惹人生疑。”
“等等!”
鄙安转身,脸上没什么表情。筠妃欲言又止,才终是吐出一句:“你的手方破开肌肉,以后小心些,手套不要取下来。”
“呵……”鄙安突然笑出声:“其实筠妃和我是一样的人,自己承诺的事,都始终要做到。放心,我自己的手,我自然掂量着,砸不了你的招牌。”
踏出门口前,她又停下来,问:“你还认识九重塔的谁?”
筠妃一愣,随即笑道:“除了塔主和那小两口护法,没了。你不相信?”
“没有。”
许是她认错了。
这次遇刺事儿闹得挺大,毕竟一同伤了的还有个天子,为了抓刺客封锁城门,禁军挨家挨户的大肆搜查,闹得整个长安城鸡飞狗跳。
不过相比起来,眼下宫中才是真正的人心惶惶。
圣上受伤了,好似还挺严重。
御医们治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筠贵妃领着大大小小的一堆医用品进去,顺带着清空了整个天子寝宫,扬言“所有人禁步”。
平日里趾高气昂惯了的御医们,这下子也不得不默认了自己的脓包。
谁叫自己技不如人呢?
鄙安呆在恣意宫里,游刃有余应付后宫的幺蛾子们。
“我也见不到苏郎,但我相信,他会没事的。”
“原来你也没见到,那……那我先回去了。”
——“也不过就是个兴起的乐子,还不是一样遭冷落?还是个灾星……”
呵……
鄙安舔了口新做的甜糕,瞄了眼缓缓阖上的门,轻笑。
这个古道嫔,以为自己听不见么?真是可笑又可悲啊。
不过……戏子比起妃子,似乎并不好贵一丁点儿。
又有宫女推了门进来,恭敬道:“皇后娘娘来了,娘娘……?”
又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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