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的被忽视被打压,池愿心气高,不会任由自己一辈子活在池家的掌控中。沈修沅的话让他逃离的欲望更加强烈和坚决。
池愿一边痛苦嘶吼,一边用力把自己身上连着的关于池家,关于池曦,关于秦以桁的根扯断,任由这些难以愈合伤口流血。
他痛苦了那么久,遇见沈修沅,终于可以偶尔放松一下。
瞒不过沈修沅,便懒得装太多。
住进沈修沅的家,他可以短暂地不去想怎么扮演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可以在吃了阿姨做的菜之后举起大拇指夸赞,不用怕自己的情绪无人回应。
没拉好的窗帘被穿堂的微风拂开,刺眼的阳光不客气闯进室内。
池愿放下笔,走到窗边,往下随便一看,就能看见几坨黑乎乎的影子。
保镖是池曦对他的威慑,也是池曦在警告他,不要再搞什么幺蛾子。
只需要再忍一段时间就好。
池愿沉下眸子,关好窗户,把风声隔绝在外,再将窗帘妥帖拉好。
做完一切,他重新回到书桌旁,抽了一张新的卷子,将计时器归零,抬笔落在纸页上,发出沙沙声。
卷子上有个词,叫不破不立。池愿用黑笔在下面画了一行。
不破不立,真的是很好的词语。
逃离的方法很简单,只需要让池曦对他完完全全失望而已。
由失望堆砌的高台摇摇欲坠,只差最后一块积木,它就会轰然倒塌。
池愿一直在等一个契机,等能够让他“破旧立新”的契机。
沈修沅是真的忙,他们的短信停在池愿去医务室那天。寥寥几句,池愿每天都会看几遍,他甚至能在心里模拟沈修沅逗弄他的语气。
二十八岁了,还指着他逗。沈修沅,真的很没劲啊。
他要做的事情大概声势很大,本来没什么顾虑的,他计划了许多年,只想闹得越大越好。
但现在的池愿希望,到时候出事了,沈修沅能看着他还算听话的份上,不会那么生气。
生气也没办法,大不了之后努力哄哄。如果沈修沅不会和池曦一样对他彻底失望的话。
池曦从一个城市飞到另一个城市,耳朵上带着的蓝牙耳机永远保持着和谁谁谁的通话。
她每天都会抽三分钟时间连通宁城保镖的通讯,听他们汇报池愿的情况。
据她听到的,池愿最近很听话,按时上下课,在课堂上也不睡觉了,晚自习也不逃课上网了。最新一次周考,成绩还从班级倒数第一跃升到了倒数第二。
原来的倒数第二因为被池愿碾压,闷闷不乐了好几天,看池愿的眼神幽怨得跟池愿抢了他的女朋友一样。
保镖只是一个比喻,池曦却眯了眯眼睛,精明的目光落在指尖,吩咐了一句:“盯紧池愿身边的人,一旦发现不寻常的心思,无论是谁,我要你们用最快的速度让他打消念头。”
池曦说:“方法不论,我只看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