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怎么着了?”
谢绪从不吃亏,伸出小指往空气里戳,“废物东西,滚过来道歉,本少爷还能大发慈悲出钱让你去医院挂男科检查。”
男人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果然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朋友。”
他压低声音,恍若看不见池愿手里的酒瓶,眼眶里堆满红血丝,神经却极度兴奋:“都挺辣的,等会儿一起怎么样?”
池愿抛起酒瓶,说:“下次记得,长得丑就别往别人眼前凑,难看得倒胃口。”
“你这张脸,哭起来只会让你觉得恶心。”
“没关系啊。”男人把无名指上的婚戒取下来,试图伸手触碰池愿的脸,“很多姿势,你不会看见我的脸。”
池愿接住酒瓶,不加犹豫抡出去。
“嘭——”
清脆的玻璃碎裂声。
原来痛狠了是喊不出声的,直到脑袋流血摔在厚重的地毯上,男人喉咙里的声音都没有滚出来。
门口一阵动乱,池愿没去注意。
他一步步走到男人脑袋旁边,蹲下来,说着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我挺讨厌秦以桁的。”
他没有称呼秦以桁为父亲。一纸合同,他们早就没关系了。
池愿手中拿着碎裂的另一半玻璃瓶,裂口反射着灯光,晃了男人的眼睛。
他听见面前的男生说:“但有件事我不得不承认,他对婚姻的忠诚,对伴侣的喜爱,超过这世上绝大部分的人。”
“耳濡目染吧。”
玻璃染了血,池愿用它挑起男人的下巴,说:“我讨厌透了朝三暮四的人。特别是你这种,骗婚的傻逼。”
“池愿!”有人大声叫他。
不过池愿已经听不进去了。他把剩下的碎玻璃插进了男人戴过婚戒左手手背。
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沈修沅气息不稳,从后拦腰抱住池愿,把人紧紧扣在怀里,不让池愿去看那片血迹,捂住他的耳朵不让他去听男人痛苦的嘶吼,“别冲动,别冲动池愿,跟我说怎么了?”
池愿闭了下眼睛,在沈修沅怀中挣扎,想要挣开沈修沅紧紧抱住他的手,声音冷静,但却在发抖:“沈修沅你放开,跟你没关系。”
男人疼过了,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讨人厌的笑跟用胶水沾在脸上一样,那双眼睛透露出的讯息更加疯狂:“来啊,继续啊。你以为我真的怕吗?”
池愿看见他的眼睛,明白了答案。
他不会。
池愿的气息瞬间乱透了,再也压不住那股劲儿。
沈修沅迅速隔开他们,力道加重地控制着人,沉声问:“池愿,告诉我,怎么了?”
池愿抬起头,沈修沅才发现他眼睛红了。
男生吸了一下鼻子,在熟悉的气息中,向沈修沅打开独属于沈修沅的柔软的口子,有些委屈地告状:“他摸我。”
三个字,说完不过一两秒。沈修沅的脸色倏地冷下来,心跳在这一刻和池愿同频。吩咐保镖的话语中充满翻涌的狠戾:“清场,找人守住门口。”
然后松开忘了挣扎的池愿,细心叮嘱:“等会儿别伤着自己。”
他理了理池愿凌乱的头发,又说:“要是出事了也没关系,这次多严重我都给你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