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元朗稳了稳情绪,劝慰道:“老哥,我知道你为人正直,是在为我打抱不平。可你还处在这个位置,还要接受李月峰的领导,千万不要因小失大。”
“李月峰现在深受宫乾安信任,我看他将来大有接替赵书记的势头。老哥,今时不同往日,你要保护好自己,这次警告处分,对你可是不利,要格外小心啊。”
金胜叹了口气,“说实在话,你这一走,我现在干什么都没劲头了。哪像以前咱们俩搭班子那样,那么合拍。”
“安杨一来,把你之前制定的东西,几乎来了个全盘大否定,全都拧着来,要不是我阻止,指不定他还要搞出什么花样呢。”
“元朗,我今年四十岁了,四十不惑,我在这个年纪坐上现今位置,我心满意足,不指望再有大的进步。”
“既然无欲无求,就要做我喜欢的事情。摆明了,安杨补缺上来,就是觊觎我的位置。即便我温顺成一只小绵羊,李副书记仍然会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当成安杨前进路上的绊脚石,必定要搬走我。”
“我无所谓了,反正横竖都是一个结果,莫不如该干嘛就干嘛,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将来也不至于留有遗憾。”
难得金胜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心里话,厉元朗清楚,他这也是心情郁闷,不吐不快。
挂断手机,厉元朗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跟谁打电话说了这么久?”
他转过身来,面对韩茵怅然说:“是金胜,他现在的日子不好过,和我发发牢骚。”
韩茵自然知道金胜,忍不住脱口问道:“就是吴红丽的堂姐夫吧。”
厉元朗眉头一皱,不悦的回应道:“你若是纠结这事,我现在就走。”
反正已经见过女儿了,给她买的玩具她很喜欢,抱着不撒手。
虽然韩茵一再让催促女儿管厉元朗叫爸爸,媛媛却直摇头,嘟囔着她爸爸早死了,她没有爸爸。
童言无忌,三岁的孩子说出这种话,百分之百是韩茵教唆的。
那时候的厉元朗还有家,韩茵气不过说了气话,厉元朗理解,也没跟她计较。
只是韩茵明明知道金胜是谁,偏偏以此提及吴红丽,这不是让厉元朗心里犯堵么。
吴红丽这个女人,精于算计。
她和厉元朗的第一次,就是在厉元朗刚刚担任水明乡书记兼乡长的时候,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
她把厉元朗当成潜力股,并没有急于想从厉元朗这里奢求什么。
直到再次相见,得知厉元朗果然升官了,有她可利用的资源。
在多次幽会后,最终提出厉元朗助她一臂之力,担任了新河市的副区长。
人算不如天算,自己一时兴奋,导致一败涂地,恶名远扬。
所以说,吴红丽是厉元朗的逆鳞,他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韩茵却夹枪带棒的非得说出来,弄得厉元朗十分厌恶,拎着拉杆箱转身就要走。
“瞅瞅你,就爱耍脾气,说都不让说了。”韩茵一把拽住厉元朗的胳膊,紧紧的不松手。
厉元朗板着脸警告她:“我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硬坐来你这里,一个是看媛媛,另一个就想躲清净。既然你挑我毛病,我走就是,省得留在这里受你盘问。”
“行,我不提了总行了吧。”韩茵服软,“知道你要来,我可是忙了一下午,都很久没有下厨了,为了你,我特意做了好几个你喜欢吃的菜,你还不满意吗?”
其实,厉元朗早就饿了。
为了省钱,他连卧铺都不舍得坐,坐的硬座慢车。
二十几个小时,腰酸背疼不说,还昏昏沉沉的根本没睡好。一路上光吃泡面,现在一闻到泡面味道,他都反胃想吐。
结果省下来的钱,毫不犹豫的给女儿买了一个大玩具,就为博得女儿高兴。
架不住韩茵的一再挽留,厉元朗也不客气,当着她的面大快朵颐,狼吞虎咽,吃得那叫一个香。
韩茵看着厉元朗风卷残云的吃相,眼圈一红,竟然流起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