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听了，又拿眼望向马老头，却见马老头轻轻地点了点头，方圆这才应了声是，转身走了出去。
李文博又转头对马老头说道：“老马哥，苏氏杀人案已经真相大白了，那鞑子刺客还是你们自己审吧。识字，将张邦国的口供收好，明日一早，连同那两份前后迥异的尸格，一起送去苏州府衙。”
识字急忙点了点头，应了声是。李文博又将装着银票的木箱子拿给马老头，说道：“老马哥，这是你要的东西，小弟累了，就不陪大哥了。”说完，也不等马老头开口，便起身离开书房，往后院走去。
这一晚上，李文博做了许多的梦，他梦到了满清铁骑入关，梦到了嘉定三屠、扬州七日，更梦到了广州外海炮声隆隆冒着火光的木帆战舰……
翻身从噩梦中醒来，李文博只觉着额头上布满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转头四下里张望了一下，最后视线落在了趴在床边熟睡的小丫头娇小的身子上。
李文博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改变历史，但他知道，小丫头的命运，至少已经因为自己而改变了。如果不是自己，小丫头现在或许已经被万花楼那个老乌龟吴贵给卖进了窑子，说不定现在正在万花楼里做着个洒扫丫头。等过些年，如果出落得漂亮的话，或许就会被院子里的老妈子给逼着接客。如果长相普通的话，或许就会被老妈子给转手卖了什么的……
总之，是小丫头是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的。但是，如果满清铁骑真的如历史一般入关，然后南下了呢？到那时，小丫头又岂能有好结果？几千几百万的汉人都惨死在满清铁骑之下，小丫头一个柔弱女子，如果没有一个强有力的保护，又怎么可能幸存？
然而自己，或是她的靠山，她的保护吗？李文博不知道，他前世只是国企的一个工程师，除了一些专业知识，基本上没什么大才，更别说治国理政、训练军队什么的了。想要改变历史原有的轨迹，对李文博来说，真的很难，很难！
更何况如今满清已经在辽东兴起，而大明朝，却是真真正正的从根子里烂掉了，虽然李文博不知道陕西的闯王是什么时候兴起的，但想来离着明末农民起义也为时不远了吧？
而自己，要怎么做，才能改变这一切呢？李文博有些无力地想到，瞧着小丫头安享熟睡的样子，心生怜意，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小丫头的秀发。
翻身下床，李文博轻轻地将小丫头抱了起来，放在床上，又小心地替她盖上了被子，就穿着一身白色内衣，走出了厢房。
识字见李文博穿着内衣便走了出来，不禁楞了一下，急忙说道：“公子，清早天冷，你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了？”说着便往里间走去，要去替李文博拿衣服。
李文博见了，急忙说道：“识字，轻点，别吵着小丫头。”
识字点了点头，轻手轻脚地走进里间，拿了李文博的外套，走了出来，一边帮李文博穿衣，一边说道：“公子爷，你对香儿小姐真是没的说。香儿小姐能遇上你，那真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李文博认了香儿小丫头为妹妹，因而识字和杨妈、赵老四他们便全都改口叫小丫头为香儿小姐了。不过香儿这丫头倒也嘴甜，从来也不当自己是小姐，总是一口一个识字哥哥、杨妈妈，赵老爹地叫着，很是讨人喜欢。整个县衙可以说就数她人缘最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