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一个眼下有泪痣的女孩有意挑衅。
慢悠悠走过去,在云欲晚身边,拿起一杯香槟,状若无意道:
“没钱买首饰的小门小户才穿礼服戴鲜花,还以为这是欧洲上世纪的舞会,戴鲜花也不会被人说?云小姐的时尚经真是与众不同。”
云欲晚抬眸,发现是上次在舞会见过的。
但她的话明显带着刺,上次也是,只有她阴阳怪气。
云欲晚没生气,反而巧笑倩兮:“不知你是哪位?上次没来得及交换名字。”
祝弄璋的态度居高临下,艳色的唇瓣扬起:
“祝弄璋,我父亲是祝东风,他手上的祝寿保险和温氏银行有不少合作。”
金融业分银行业、证券业、保险业、信托业、租赁业等等,保险是个大头。
尤其国内排名前十的祝寿保险集团。
温氏银行姓温,祝寿保险姓祝,都是鼎鼎大名。
但云欲晚关注的却不是这个。
祝弄璋,弄璋之喜是指生儿子的,弄瓦之喜才是指生女儿。
但云欲晚转念一想,祝寿保险这么大的集团,不至于那么封建,这名字未必就等同招娣,璋也是个好字。
云欲晚慢条斯理地笑了笑:
“祝小姐难道不知道,今天的活动会请受助的孩子们来,你说拥抱的时候,是戴着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珠宝让孩子们提心吊胆,还是大大方方拥抱孩子好?”
祝弄璋嗤笑一声。
这算是什么理由。
云欲晚意味深长的视线,落在了祝弄璋张扬得不能再张扬的宝石项链上:
“连主办活动的陈太太都特意没有戴任何一件饰物,时尚经与众不同的,恐怕是祝小姐你吧。”
祝弄璋还刻意选了棱角格外分明的多钻镶嵌,张扬的上百颗宝石都在一条项链上。
有一种用尽全力想艳压群芳,却用力过度的感觉。
老一辈人常说承得住花团锦簇,哪怕再如何堆砌珠宝都不会显得过度,是贵气。
但这位,明显没有这种贵气。
云欲晚出人意料反驳得大大方方,自信飞扬,周遭几个人都颇为意外。
祝弄璋一时间有些不自然,手臂不自觉搭在脖颈上,手臂微微遮住那条项链。
但下一秒,想到云欲晚是装腔作势就冷笑,这条项链是她自己的,那条绿宝石可不是云欲晚的:
“这里何止我一个人戴?说起来,上次你那条哥伦比亚祖母绿项链呢?那么漂亮又衬你。”
祝弄璋清秀的眉眼看似和善实则挑衅:“怎么,不戴出来了?”
上次那条项链,无疑是琴姨的。
只能戴一次的项链,有什么可能是这个假公主的。
但云欲晚没get到她嘲讽的点,一条项链而已,祝弄璋又不可能没见过这种水平的珠宝,云欲晚一时有点疑惑地看着她。
像看着一个傻子。
难道是这个傻子嫉妒她有一条哥哥送的项链?
云欲晚有点不稀得搭理她。
祝弄璋见她不说话,还以为自己戳到她痛点,擦肩走过她:
“我长到十六岁,都只见温家有温仰之,突然多出一个世交的姐姐。”
她阴阳怪气:“很好笑,这姐姐刚来的时候连温氏在外滩万国建筑的总行大楼都不知道,还觉得很漂亮,和朋友在那边拍照。”
祝弄璋看似无奈地一摊手:“还好意思传到社交媒体上,就好像没见过世面的巴子。”
巴子这个词排斥感尤甚。
巴子是上海话里乡巴佬的意思,但祝弄璋明显说的不是外地人,而是这个圈子的圈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