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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府下人把窦老爷请到垂花门前的东厢里,夫人和小姐们均回避了,只留莫老爷和李老爷在此等候。
窦老爷刚一进屋子,便见李老爷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瞪着自己;莫老爷也皱眉打量着自己。窦老爷心下就有些明白:“多半自己那不成器的孽子调戏得就是人家李家小姐。只是,柳姨娘派来的人也说得不是甚明白,瞧这两人的样子,只怕那孽子今日是闯了大祸!”想到这里,那冷汗顿时就涔涔得流了下来。忙上前一步,陪笑着对两位老爷一捐道:“子敬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两位兄长原谅。但请二位兄长告明原委,子敬才好处置!”
李老爷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这人管教无力,怎会宠出这样一个无法无天的混蛋儿子?!祸害自家也就罢了,竟让琼夏受了无妄之灾!”想到这里,李老爷重重的“哼”了一声,便拂袖走到一边,背过身坐下。
李老爷那哼声如重锤,重重的敲在了窦老爷的心上。窦老爷顿时一窒,又无奈的想:“儿女都是父母前世的债。不知,我前世欠了窦廷建什么,今世还得这样辛苦!”
莫老爷见李老爷气得不想理睬窦老爷,窦老爷也尴尬的呆在原地,手脚无措。便叹了口气,指着一旁的座位对窦老爷道:“你先坐下,待我把事情细细给你说说,你便知道了。”
窦老爷一看这架势,只怕事情不小,心下就有些不安,只是无法,只得陪笑点头,又搭着半边屁股坐在了那椅子上。
莫老爷摇头叹气,把今日芙蓉园里发生的事儿从头到尾说了一次。
当窦老爷听到瑾漾竟拿滚水泼瑾卿,先是咬牙,痛恨瑾漾不顾手足之情;紧接着便是生气瑾漾“把家丑外扬”了。再听到廷建爬墙,脸色便变得青红相间,直拿袖子擦那满头的大汗,心下发狠,回去定打断那孽子的双腿,看他以后如何爬墙。还没相望,便见莫老爷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吞吐着说:“窦大少爷爬墙本就不该,却不想,竟当着众夫人和我府下人抱着李家小姐不松手,还乱亲乱摸!嗨!连我们府上的媳妇子们想去拉开他,他,他,他竟然连我们府上的媳妇子都不放过!这真是。。真是。。。嗨!不怪李兄气恨你,你原管教的太纵容了些!”说完也把头侧开,似不想再看到窦老爷一般。
窦老爷听了这话那里还坐得住?早噗通一声跌到地上,双眼无神,四肢无力。心里如滔天的江水,翻滚不歇。心下哀叹:“这下,自己的一世英名就算毁于一旦了,今后那里还有脸面去见亲友?!倒不如死了算了!只可恨那夏氏,竟养出这样禽兽不如的儿女来!也恨自己当初瞎了狗眼,竟扶了这么一个东西来做自家主母!祸害了自己不说,竟连累府上丢尽了脸面。日后,自己怎么有脸去见列祖列宗?!”想到此处,只觉心灰意冷,摇头闭眼流下泪来。
李、莫两位老爷见他那样,心里也略微觉得好受些。既然他知道廉耻,这事还好办;若他和那粗鄙不堪的夏氏一般,那琼夏的事儿就不好说了。
李老爷自己不方便去劝,忙递了个眼色给莫老爷。莫老爷一见,忙点头,走过去亲手扶起窦老爷叹气劝道:“窦兄,别怪我和李兄责怪于你。这事儿原是你家大少爷太无理了些。若我们处理得不好,传了出去,我们三府岂是得不了‘好’字,失了脸面尚且算轻的,只怕从此名誉全毁、无立足之地了!”
窦老爷颤巍巍的站起身,摇头对李、莫两位老爷抱拳,低头道:“我实在无颜见两位,都怪我生了这么一个孽畜,还连累大家!今日这事,既然是我府上的人惹出的,自当听从两位哥哥的意思,再不敢不从!”
李老爷听闻他这话,心中大定。唬着脸问:“你此话当真?莫不是哄我们罢!”
窦老爷忙指天发誓:“本就是我们府上对不住二位,怎敢再口出诳言?但请吩咐就是!”
李老爷和莫老爷对看了一眼,便道:“即如此,不如把夫人们请出来一起商量?!”
莫老爷点头,忙遣了个小丫鬟去请夫人们。又回头对窦老爷说:“事到如今,我且问你,你家窦大少爷议亲了没有?”
窦老爷“嗨”了一声,道:“这样顽劣不堪的畜生,那里有好姑娘肯嫁他?如今尚未有亲事在身!”
莫老爷闻言喜道:“如此甚好,解决此事的最好法子,莫过于让你家大少爷娶了李家小姐才能平息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