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安慢慢推开书房的门,不放心地朝里面看了看,让开路,说道:“那今晚就拜托夫人了。”
花轻素来不及深想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身子已经忍不住大步迈了进去。
她一进门忙将手里的被子放到离自己最近的案几上,腾出两只手在空中甩了甩,手臂的酸痛霎时间消散了不少。
她身后,念安早已在她踏进书房的那一刻,就将门又严丝合缝地关上了。
花轻素缓了缓神,这才想起去看颜序淮的脸色,她抬起头认认真真地在屋里环视一周。
书房只点了不几盏烛灯,大体上还是昏昏暗暗的一片,她凝神向书桌旁看去,发现原本应该坐着人的书案边,却是空无一人。
颜序淮不是应该在处理政事吗,人去哪儿了?
她望向书房西侧,借着昏暗的烛光,她发现屏风后的床榻上,好像躺着一个人影。
原本应该是立着两扇屏风,但现在有一扇屏风倒在了地上,她方才在门外听到那一声响,应该就是屏风倾倒的声音。
颜序淮这么早就睡了么?
花轻素又想起白日颜序淮的脸色,暗道一声不对。
颜序淮该不会是病了吧。
她抬脚小心翼翼地往床榻的方向走,绕过那扇山水屏风,她看到书房的床榻上,颜序淮闭着眼躺在上面。
他两个眉头拧在一起,身体蜷缩成一团,一只手紧紧地攥着被褥的一角,他没有脱衣服,原本应该盖在身上的被子,也被他踢到了床下,只有一小半还虚虚地搭在床上,堪堪盖住他一条腿。
他紧攥着被褥的那只手,青筋都爆了出来。
“我说了,滚!”
花轻素看到他这副模样,愣了愣神,也正是这一愣神的功夫,床榻上的人猛地睁开了眼睛。
花轻素对上他黑沉沉的双眸,整个人僵在了原地,“颜……”
她连他的名字都没来得及叫出来,就被他伸手拽了过去,天旋地转之后,被他一翻身压到了床上。
这个情节若是放在她平时看的小说里,那绝对是要多暧昧有多暧昧,要多浪漫有多浪漫,但是放到现在,放到她身上,就一点暧昧和浪漫的感觉都没有了。
因为颜序淮把她压在身下的同时,双手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花轻素挣扎着去掰他的手指,“颜序淮!”
颜序淮的双手环住她脆弱的脖颈,像是铁铸的一般,忍她怎么掰都不能移动分毫,但值得庆幸的是,也没向里收缩多少,她还可以小口小口地喘着气。
两人的距离急速拉近之后,花轻素才注意到,颜序淮的额头上坠着一层细密的冷汗,额角的青筋鼓了出来,眼神没有聚焦,似乎他现在的举动都是身体条件反射的自我保护。
花轻素没见过颜序淮这副模样,连挣扎的动作都小了不少。
他这是怎么了?
花轻素忍不住又喊了他一声,“颜序淮?”
颜序淮终于说话了,他的嗓音沙哑破碎,像是个在沙漠里走了三天都没有喝过水的旅人一样,“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