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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明月如昼,夜风来徐,摇曳的树间小路上,几个人匆匆忙忙来到小院,被绿荷带进屋,一共五人,四位半老徐娘的嬷嬷和一位不惑之年的男子,几人衣服破旧,还一直低着头,很是拘谨。
“老奴见过二小姐”几人跪下行礼。
“快起来,几位都是我母亲的人,不必客气,绿荷快扶起嬷嬷们坐下”
“老奴不敢,二小姐折煞老奴了”
“几位不用这么紧张,我找你们来是想问问几位在府里可好”几个人听了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这二小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好…挺…挺好的……”站在前面的嬷嬷开口道。
“嬷嬷们不要担心,有什么说什么,我已经拿到了几位的卖身契,你们都是从前我母亲的人,所以我想问问你们想留还是想走?”
“这……”几人的表情很复杂,高兴好像又不高兴。
“没关系,你们要是想走,卖身契给你们,我放你们走,也当是感谢你们侍候我母亲一场”墨倾儿轻声问道,不想给他们压力,想让他们遵从本心。
“小姐…”刚刚说话的嬷嬷又跪了下来,后面几人也跟着跪下。
“嬷嬷请起”
“不,小姐听我们说,夫人离开以后,我们是想走的,可是陈氏拿了我们的卖身契,不让我们离开后院一步,我们的家人都以为我们已经离开人世,我们是从二八年华熬到了现在这半老徐娘的模样,十几年的岁月就这样没了,这些年关在后院,被陈氏和她的人各种羞辱,折磨,做了多少不堪的事,慢慢的我们也就习惯了逆来顺受,现下小姐说可以放我们走,我们自然是感激不尽,可是我们出去了能去哪里?家人还能不能找到,他们是不是还活着都不知道,在府里我们偶尔还能吃一顿饱饭,出去了老奴们就只有死路一条,求小姐就让我们在这里吧,老奴们都谢谢小姐对我们的照顾,是我们没用,被这院子里的恶人磨平了棱角,配不上小姐的良苦用心”这一番话下来,墨倾儿已经明白了,这些人不是不想走,而是这个时代对他们的苛刻,没有家人,没有依靠,出去只能做乞丐,去讨饭,去流浪,与其这样还不如留在这府里,哪怕被人毒打,被人羞辱,至少还能活着,这可能就是统治阶级下穷人的悲哀。
“好,我听懂了,那我也说说我的意思,几位听听看,荣伯几位应该认识吧,我已经将他送出府,现在在一家马上开业的酒楼主事”墨倾儿说完,几位都惊讶的说不出话,荣伯可是跟他们一样,没想到现在居然去了外面做事。
“之前我一直因为不受宠,在这府里跟你们一样活的卑微,直到被人加害差点没了命,我才懂得不努力,不强大起来,一辈子都只能被人踩在脚底,所以现在着手做一些生意,毕竟不管什么人,有了钱就有了说话的权利,所以几位如果愿意,我也可以送你们出去,跟荣伯一样,在我的产业下做事,毕竟你们是母亲的人,忠心是我最看重的,当然这些只是我的一些想法,我还是要尊重你们的意思。”
“我们…我愿意……愿意”刚刚说话的嬷嬷激动的不行,好像生活有了曙光,被压迫的太久了,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笑过,马上就答应了,后面几位看到这情况,也是满口答应,欣喜不已!看到几位都答应了要跟自己,墨倾儿也是觉得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
“好,那倾儿就谢过几位嬷嬷,谢谢几位跟随母亲,如今又决定跟着我,只要嬷嬷们真心对我,以后我就是几位永远的依靠”墨倾儿站起来行了一礼道。
“我们跟小姐,真心实意的跟着小姐”
“只要小姐不抛弃老奴,老奴们替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瞬间屋里气温回升,一片喜气洋洋,好像多年的努力收到了回报。
“那几位嬷嬷都怎么称呼,可有认字的,或者其他擅长的?”
“回小姐,我是巧嬷嬷,从前在夫人屋里伺候,我识字。”
“小姐我是云嬷嬷,在夫人房里负责采买,我也识字,”
“小姐,我是陈嬷嬷,负责夫人所有的衣服,锦被等等,识得一些字”
“小姐,我是秋嬷嬷,负责采买和看管夫人的钗环,以及金石玉器,识字”
几人说完后,瘦高的男子从后面走上来,对着墨倾儿行礼,一晚上他都没开口,差点就忘记他了。
“小姐,老奴姓严,从前是夫人的账房先生”
“好的,严伯,大概情况我就已经了解,几位先回去,收拾好东西,这几天我安排好了,通知你们,随时送你们出去,此事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要是让陈氏知道了,即使我有卖身契,我爹怕是也不会放人,到时候你们还被推到风口浪尖,几位可懂?”
“懂得懂得,小姐放心,我们等小姐的消息”
“好,让绿荷送几位出去,路上注意安全”
“老奴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