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这块狼粪很腥,难道狼也会闹肚子吗。他好奇之下扒开狼粪,细细的揉碎,有很多小骨,这,这是鱼骨头,难道这狼有扑鱼的本事,想想都十分荒谬,寒天冻地,狼就算有这本事也不敢下水,而且浅水还结了冰。或许是鞑子捕了鱼被狼偷吃,但是,蒙古鞑子听说敬河流若神灵,连河里洗漱都不敢,怎么敢吃鱼。
这鱼是谁在吃,只有汉人会吃。原来草原上还有汉人。韩成玉顿时警觉,能在草原上生存的汉人,必然穷凶极恶,且狡诈绝伦。他从肩背卸下火铳,他一共带了六把短铳,与一把马铳。马铳可及远百步,临敌三发,中者立毙。有了这杀人利器,勇气顿时饱满。
再往前走,果然见到一个大湖,这种大湖在草原上十分罕有,周围水草丰美,难免遇见鞑子的大部落,这些鞑子见是一个明军斥候,居然并不逃避,上来就操一口生涩汉语,问道:“我有金子,换什么吗。”
韩成玉看过去,是个头饰酷似牛角的女头领,他看这女人长的干净,便寻思这上等货带回去卖作奴人,值不少钱。但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便按了下来,他更在意草原上可能存在的一群汉人,于是问道:“你们这里有鱼吃吗。”
“嗯,我带你去吧,他们住的很难寻。”果然这女首领就笑道。
“带我去。”韩成玉警觉起来,鞑子敬水如神灵,对捕鱼之人不痛恨就罢了,怎么还与之似乎常有来往,又问道:“他们是谁,哪里来路。”
“怎么,你们不认识吗,我还以为你们是一伙儿。”这牛角样式头饰的女子回眸浅笑道。
“嗯,是,我们是一伙儿。”韩成玉忙改口,他以为这是个便宜,大约常有汉人来这里找那群吃鱼的人,所以这鞑子女人毫不以为意。
女首领似乎看出韩成玉的戒备之心,于是嬉笑挥手遣散了身后的几个随从牧民。单身领韩成玉向西,跨马跑了几里,一片林子现出来,韩成玉问道:“在哪里,我。”
就听一阵弓响,嗖嗖嗖,箭矢如雨从林子疾射出来,韩成玉大骇,不及细想,先矮身避开箭矢,胯下的马匹却肚子中了一箭,嘶鸣扑倒,不巧将韩成玉的右腿压在。牛角头饰的女首领也拔出匕首欺身而上,韩成玉心知中了计,大怒拔出短铳扣动扳机。
火铳吐出火舌,弹丸从牛角头饰穿过,头饰受这一击,从女首领的头上飞旋几丈开外,没了头饰,女首领脏辫子散落披肩,呆愣住了,又见韩成玉从腰里拔出了另一把短铳,拿黑洞洞的铳口对准她的脑门,顿时吓的花容失色,但仍逞强道:“你汉人的东西真厉害,我不与你为难,我自己走。”
“还走什么,就一起死吧。”韩成玉依旧冷笑道,他要挟持这女首领保命,自不能允。
“你不让我走,莫不是爱我,我陪你睡,收你做丈夫。”女首领这话若搁在明国,实叫惊世骇俗,乡间传了开,足以浸猪笼摁死。
韩成玉果然跟不上这般天马行空的脑洞,于是脱口而出,问道:“什么。”
“哦,原来你不懂这些,在我们草原,你俘获了我,就能成为我的丈夫。”牛角头饰女首领恍然道,她越看这汉人,竟然越是喜欢,便真的动了心,那眼神也渐渐浓郁了情愫。
“什么?”韩成玉居然有些慌了,虽然依旧懵逼。
“哎呀,你这汉子为何磨磨唧唧,要不就让我走,要不就俘获我,做我丈夫。”牛角头饰女首领有些生气了,恨恨道:“要不就杀了我,但杀了我,你也会死。”
“那我不杀你,我怎么就能活。”韩成玉不懂鞑子,在他以为,手里有人质才能活。
“你们汉人真麻烦,我对佛祖起誓,你放了我,我们就放了你,如违誓言,有如此箭。”女首领发力将一支箭折断,睥睨对方。
韩成玉果然心眼多,不是很有信心,但是他看这女人的神色,不愿被人看轻,便道:“你让他们不要靠近,免得我失手杀了他们。”
“吹牛,你的火铳不如弓箭射的准。”
“哼。”马在韩成玉的安抚下,四蹄着了地,又站直了。韩成玉去捡起马铳,警惕从林中策马狂奔而来的十余鞑子壮汉。那头看这里情形,知道失了手,果然不再靠近,只大呼小叫,说了些听不懂的蒙古话,女首领也高声回了几句。
韩成玉虽然听不懂,但是仔细辨别,还是有点领悟,问道:“他叫你名字了,你是叫其其格吗。”
“是,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不为难你,你走吧。”其其格不耐烦道。
韩成玉略一沉呤,晃了晃手中马铳道:“你让你的同伴去湖水里泡着,我就放你走。”
其其格看这长管子的火铳,知道这东西更厉害,便依言去做,那些鞑子壮汉十分在乎这女首领的生死,便下了水。此刻十一月,寒天冻地,他们的双腿被冰水一激灵,纷纷大声叫骂。
“哈哈哈。”韩成玉得意,这些鞑子湿了鞋子,该先回家里换穿后才敢来追。到时他早已走远,便撇下其其格,顺手带走她的坐骑,逃之夭夭。其其格呆在原地,随望韩成玉渐渐消逝的远影只恨恨牙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