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婶也笑着说:“半个月我也能做出来一件,虽说我手艺比不得二嫂的值钱,可算下来也能有半钱银呢。”
许文秀捧着穷得都落不下笔的账簿笑了。
“这么说我们仨到了月底就能有三两工钱,到时候买高粱的亏空就能正好能补上了。”
“那可算不得亏空。”
徐三叔把水桶里的水倒进水缸,笑着说:“我跟徐璈昨日跟酒楼的老板商议了,往后不管是猎到的野物还是酿出来的酒,只要咱们做出来了,都能拿去卖到酒楼里,价格从优。”
酒是粮食萃的,再加上酿酒的手艺一直被酒庄的人把持着,酒水的价格始终居高不下。
三两银买的高粱酿出的酒,到了酒楼轻松都能要上八两的价,等上月余就可赚回五两银子,这样的买卖可比烧炭划得来。
众人这么一合计,许文秀顿时也就不担心了。
进来的比出去的多,这账可算。
徐璈换好衣裳出来就正好听到在说这个,他一言不发地走到灶边帮着桑枝夏把蒸笼上的馒头抬下来,放好了才说:“枝枝,你帮我备些干粮吧。”
“干粮?”
桑枝夏奇怪道:“又不出远门,要干粮做什么?”
徐璈把嘴里咬着的馒头拿下来,含混道:“我这几日在山里发现了野猪的踪迹,只是一时不好找,我打算跟吴大哥他们一起在山里守几日。”
今早刚把人惹得炸了毛,这时候再时时在她的眼前晃显然不可取。
徐璈对拉扯一道无师自通,也不理会桑枝夏眼中的错愕垂下眼说:“顺利的话三两日,不过你帮我按十日的备吧,这几日我就暂时不回家了。”
桑枝夏早起心头的那点儿毛毛刺,被他突然要离家数日的消息冲散,下意识地皱眉:“冰天雪地的,去山里待的时间长了能熬得住吗?”
“你现在每日来回也挺好的,何必去遭这样的罪?”
西北的苦寒不是纸上谈兵的说笑,稍有不慎那是能冻死人的。
徐璈被她话中无意识带出的关切惹得勾起了唇角,打磨着手里的弓箭说:“吴大哥他们经验丰富,往年也时常入冬后在山里蹲守,再说了,我心里有分寸,没事儿的。”
“可是……”
“对了,侄媳妇备干粮的时候带我一份儿。”
徐三叔插言说:“我跟徐璈一起去,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徐三婶有些不放心,可想想劝阻的话却变成了:“在山里过夜可不是轻巧事儿,我去给你多收些取暖的东西。”
徐三叔乐呵呵地跟着去了,桑枝夏沉默半晌无声叹气。
“行,我给你弄。”
既说是干粮,那就必须是方便携带能及时入口的,还要确保多日的时间不会变坏。
做的饼子能勉强吃个三两日,时间长了也不合适。
桑枝夏揪着面粉袋子想了半:“给你做炒面好不好?”
徐璈先是点头,随即有些迟疑:“炒面条在家吃倒是方便,进了山里只怕是不合适吧?”
香气太浓的东西容易引来山间的猛兽,凉了糊成一坨也没法入口。
桑枝夏好笑摇头:“不是炒面条,是炒面粉。”
“炒面粉?”
徐璈面上一片空白,显然是不理解炒面粉算什么干粮,桑枝夏没多解释,找寻了一圈后说:“既然是现在不出门,就过来帮我把这些核桃剥了?”
家里原本是没有这些零嘴的。
得益于徐璈每日绝不走空的奇准箭法,他会把来不及拿出去卖的猎物分送给来往相对亲近的人家。
人家不花力气得了肉吃,扭头就会想法子送来一些家里屯着的山货。
晒干的红枣核桃,甚至还有一小袋子黑芝麻,这些全都是徐璈拎着野鸡出去换来的,今日倒是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