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气可嘉少些智谋,不过也不错了。”
桑枝夏敲了徐明阳的脑门一下,抱着胳膊说:“打不过就跑,先脱身再找机会,不要傻乎乎挨揍,知道吗?”
徐明阳抽了抽气忍着疼,小狼崽似的梗起了脖子问:“跑掉不敢应战,岂不是很没有男子气概?”
“男子气概?”
桑枝夏好笑地啧了一声,玩味道:“那你是觉得一时打不过跑路丢人,还是逞强跟人硬刚被揍丢人?”
“傻小子,那不叫丢了男子气概无用逃跑,那叫暂时避其锋芒静待良机,养精蓄锐是撤退战略,懂吗?”
“再说了,被欺负了为什么不回家叫大人?今日是你和嫣然都挺厉害的护住了明煦和锦惜,可要是招惹你们的是比王家小子更厉害的人,你和嫣然也占不到好处怎么办?带着两个小的在原地挨揍?”
徐明阳茫然的张大嘴显然不知该如何接话,桑枝夏弯腰捏了捏他的小鼻子。
“你还没长大呢,有些麻烦就是要回家叫大人的,往后再遇上这样的事儿,别管人家怎么说的,扭头就往家里跑,在你能自己打回去之前,还手这事儿你大哥会做,记住了?”
徐明阳扭头朝着徐璈看了一眼,徐璈不置可否地颔首:“你大嫂说得对。”
徐明阳似懂非懂地连连点头。
徐明煦也跟着认认真真地掰手指头:“那我以后大声叫大哥!”
大哥厉害能打好多个!
“话是这么说,可你们也不能仗着有人撑腰就去无故招惹别人。”
徐二婶无奈一叹,拍了拍徐明阳小小的肩膀说:“不能欺负别人家的孩子,否则就跟王家的那两个浑小子没区别了,知道吗?”
徐明阳和徐明煦小鸡啄米似的认真点头,桑枝夏的视线越过她的肩膀朝着屋里看了一眼,小声说:“二婶,我婆婆和三婶呢?还恼呢?”
“怎么可能不恼?”
徐二婶叹了口气:“嫣然的伤最重,锦惜虽是被护着,可手上脸上也有剐蹭,娇滴滴的小姑娘遭了这么一番罪,为娘的看了怎么可能不心疼?”
万幸桑枝夏把落在徐嫣然脸上的耳光抽回去了,不然想想更是来气!
徐二婶在针线一道手艺出众,靠着指点村里妇人的闲暇,也耳听了不少村里的闲言。
她飞快地朝着屋里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今日几个小的这口气算是出了,可王家人丢了这么大的脸面,往后也不可掉以轻心。”
“我听说王大锤是个混不吝的,什么脏的臭的都往手里揽了张罗,明面上的倒是不怕,暗地里的中伤却不好说,都各自警醒着些,别大意了。”
结仇最怕王家这种不讲道理的。
没底线没格调,蛮横虚伪还软弱。
这样的人家关上门全家挑拣不出二两重的傲骨,手底下的腌臜龌龊却是另有其道。
徐二婶的提醒不无道理。
徐璈想了想,说:“这几日让几个小的都在家养养,外头的我会留意的。”
英勇反抗进而负伤的几小只,就此安安分分在家养伤读书,一切如常看起来这事儿好像也就是这么过去了。
六日后,夜半三分。
照常前来查看炕道的徐璈走到暖棚前,注意到地上泥泞杂乱的脚印,眼底残存的困意瞬间烟消云散,随之缓缓覆上凝结的是冷冷的寒霜。
死一样的沉默持续半晌,徐璈舌根咬住侧颚的软肉磨了磨,噙着一抹刺骨的冷笑转身融入了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