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跟桑枝夏事先合算过,对这个数并无太多意外,可想想过去一年的不容易,还是不由得心生感慨。
“是不少,也来得辛苦。”
地里的活儿最是磨人,也是难为桑枝夏小小年纪耐得住。
桑枝夏自己倒是不怎么在意,嘿了一声说:“这都是一起出了力的,地也不光是我一个人挖的,怎么就变成我一人苦了?”
“祖父,这银子还是按咱们之前商量好的办?”
所有的开支进项都并在一处,虽是大家族常有的做法,可其实弊端也不少,易起纷争。
所以在家中收益向好,且各房都各有了自己的门路后,老爷子便提出了公中只留三成,余下的不拘多少,各房的人自留的做法。
二房和三房如此,大房也理应这般。
老爷子咳了一声说:“一年辛苦都是有目共睹的,也都是出了力的,家中耕地多是夏丫头和徐璈在费心,长房理占大头,你们可有意见?”
徐三叔等人纷纷摇头。
“那好,这银子分作三份儿,五千两为长房所有,余下的一千两并入公中,剩下的八百两二房三房各自一半。”
“从此地里的事儿,长房的人自去打理,甭管是守成还是继续开拓,都由得你们自行决定,明辉是跟着费了心,该得多少,璈儿夫妻你们商量,其余的两房也是如此,可有别的想说的?”
徐明辉笑笑没言声。
徐三叔脸上有些烧得慌:“这……我那酿酒坊总共得的都没分到手的多呢,我这银子能拿吗?”
“你是跟着出了力气的,怎么就不能拿?”
老爷子瞥他一眼,淡声道:“往后也是同样的规矩,公中交三成,三房人攒出来的不管有多少,以后都是几个孩子的底气,剩下的不拘多少都归各自所有。”
“只是有句话你们记住,徐家三房人,同气连枝方有泥泞再起。”
“往后也当如之前那般,万事有商有量的慢慢来,不可贪功冒进,不可心生猜忌,一家子骨肉,没什么话是不能摊开了说的,一人拉扯对方一把,脚下的泥潭早晚能挣得出来,焉知不可有来日?”
所有人都点头表示记住了,老爷子笑着摆手:“得了,好处也划得差不多了,可见也不都是白劳累的,都各自回去数银子乐吧。”
说完老爷子还狭促地看了桑枝夏一眼,叮嘱徐璈:“看好你媳妇儿,别让她笑得肚子疼,仔细晚间吃不下饭。”
桑枝夏闹了个大红脸忙不迭躲了,徐璈忍笑跟了上去。
桑枝夏回到屋里,当真是在数银子。
徐二婶和徐三叔给的不算多,可到底是表的态。
哪怕如今境况好了,从此往后二房三房的不会拿桑枝夏和徐璈当外人,从这一点看,银子多少其实并不重要,重要在心意。
老爷子做主将长房所得分出去,也是为此。
徐家曾一度分崩离析人心不齐,不可再走老路。
老爷子的深意他们都明白,人人心中也感念不浅。
若非是拧成了一股绳往前,徐家自沦落入洛北村后只怕再无复起希望,日日艰难。
可现在都不一样了。
桑枝夏把银票摊在床上点了好几遍,笑眯眯地看着徐璈招手:“来来来,分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