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什么来救?
西北广袤却荒芜寒凉,等到来年开春再见春回大地,这片土地上还能站出来多少活人?
如此大的饥荒动荡,紧接着引发的民心不稳局势大乱。
在场的这几个人别说是求得来日升迁,朝中知晓后西北乱况,有一个算一个,戴着乌纱帽的人个个都得死。
想到后果几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可等了许久都不见陈年河出现。
勉强还耐得住的强行忍着心焦继续等,性子急的却已经站了起来不住往外探头。
“陈将军怎么还没来?咱们都到这里好几个时辰了,难不成是不想见咱们?”
“不会。”
刘大人强忍着心里的不安说:“若是想避而不见,大可直接把我们都拦在外头,何必放我们进来苦等?我只担心是……”
“担心什么?”
许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安,有人说:“西北大营驻军十几万,能供得上十几万人的粮草储备,绝对是充足的,咱们所求不多,只希望陈将军能略抬一手助你我暂渡难关,陈将军想来是不会拒绝的。”
这其实也是这里大多数人心里想的。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充足的粮草是稳定军心必不可少的要素。
西北大营驻扎在此,御敌关外威慑异族,作用极其要紧,想来何处缺了米粮,此处也应当不缺。
可这种笃定却随着时间的流逝在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可言说的心慌。
陈年河竟是一夜不曾出现。
旭日破开厚厚的雪云,洋洋洒洒落了两日的雪终于见了歇止之势,被狂风呼啸了一宿的营帐帘子从外掀开,裹着一身没来得及散去的血气大步而入的正是被人苦等了一夜的陈年河。
只是……
赵大人眼中闪过一抹骇然,看着陈年河手中还在滴血的长刀心头打颤,行礼后踌躇道:“陈将军,您这是?”
“有些人耐不住肚子里的饥荒起了不好的心思,我昨夜亲自带人追出去把人逮回来宰了。”
陈年河毫无起伏地陈述事实,说完忍着暴躁闭了闭眼,沉沉地说:“诸位大人联袂来此,是找本将军有何事?”
刘大人等人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只等着见了陈年河好尽情挥洒。
可开口听的第一句就是闹的饥荒,对视一眼不由得心中都觉诧异。
有人实在是没忍住,小声道:“西北大营是军机重地,按理说不该生出半点祸端,否则于关外局势不稳,很可能生出大乱。”
“可我听将军这意思,大营内部似乎也很不安稳?”
都这种节骨眼上了,谁家的锅里都不见得比对方的多出来几粒米,再做无用的面子遮掩属实是没必要。
陈年河被军营里因断粮接连不断掀起的麻烦折腾得心力交瘁,用力捏了下眉心冷笑道:“你也说了那是按理,可谁知这世道就是如此不讲理呢?”
“诸位大人有所不知,朝中定律西北大营中的粮草是三月一送,之前倒也还算安稳,可自从半年前起,送到营中的粮草堪堪只有半数。”
见营帐里的几个人脸色瞬间一变,陈年河强忍着杀心说:“三个月前本该送到的粮草至今未到,营中本就粮草不丰,又落了空子,早已是粒米难寻锅中空荡了。”
“怎么?你们想着今日来了,是听说了大营中的缺粮之事,想赶着来给营中的将士们送点儿米下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