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河眼底多了几分唏嘘,嗤道:“徐璈那个混账东西不知是得了哪一路菩萨的法眼,竟是娶了这么个好媳妇儿。”
这份天大的人情是桑枝夏给的。
被救过命的人承的也是桑枝夏的情。
可徐璈是桑枝夏的丈夫,他自然也会沾了桑枝夏的光。
陈年河不屑道:“什么狗屁倒灶的少主?最后还不是靠自己有个了不起的媳妇儿?”
“我呸!”
“阿嚏!”
徐璈一个响亮的喷嚏打出来,惹得对面的几人纷纷皱眉。
徐三婶把冒着热气的姜汤塞进桑枝夏手里,瞪了徐璈一眼说:“这么大的人了,办事怎的这么无数?”
“就是。”
徐二婶不满道:“你皮糙肉厚吹点儿冷风也不打紧,夏夏跟你能一样吗?”
“城里的马车一直都是备着的,再不济从家里边来人去接也行,怎么就非要急着骑马回来?这吹了一路的冷风能好受吗?”
许文秀倒是没说话,只是看着徐璈的脸色一直不太好,恨不得眼前化弯刀,刀刀都想割徐璈的皮子肉。
离家数月好不容易到家的徐璈,没感受到家人的温暖,反而因为骑马带着桑枝夏冒雪回家的莽撞,进门就遭遇了众多冷眼斥责。
桑枝夏被捂得严严实实团在炭盆边,哭笑不得地说:“我真一点儿没吹着。”
大氅加披风,徐璈给她裹得严丝合缝头发丝都没露,一路就是颠簸了些,到家还捂出了汗,真不冷。
而且还是她主动提议骑马回来的。
徐璈一开始还不同意来着……
只是这话已经说了好几遍了,可惜就是没人信。
徐嫣然往桑枝夏怀里塞了个小巧的暖炉。
小姑娘声音脆脆的,怨气深深地:“大嫂就是偏心大哥。”
“大哥这么不靠谱,你怎么还帮着他说话?”
“大嫂就是脾气太好了。”
徐明阳凑在桑枝夏身边,冲着许久不见的徐璈甩冷眼。
“大哥就是……”
“哎呦呦!”
“你再叭叭几句试试?”
徐璈拎小鸡崽儿似的拎住了徐明阳的小后脖子,把人往边上一拎冷笑道:“几个月不见真是长大了。”
“现在都能冲着我鼻子比画了,你小子是不是……”
“三哥又没说错。”
小小年纪早慧冷静的徐明煦板着小脸看徐璈,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埋怨:“大哥就是胡闹。”
“大嫂身体不好怕吃苦药,要是受凉了……”
徐明煦很有老爷子高深莫测的风采,话说一半戛然卡住,小小年纪就来了一手无比高明的欲言又止。
许文秀听到这里,忍无可忍地掐住了徐璈的胳膊:“胡闹!”
“越大越胡闹!”
徐璈被拧得龇牙吸气,坐在正中的老爷子见了,呵呵冷笑。
“皮痒痒。”
徐璈:“……”
明明刚才打喷嚏的人是他好吗!
怎么就没有人关心一下他的死活?!
桑枝夏捧着姜汤默默低头,在姜汤冒出的暖气中,努力无视了徐璈幽怨的眼。
嗯,姜汤真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