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夏闻声笑了,悠悠道:“前怕狼后怕虎是走不通的。”
“咱的确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讲规矩的也有自己的礼数在,可要是见了那不讲理的,自然也有不那么讲理的法子做。”
“二婶放心,只管按我说的把人先制住,等派出去的人传了消息回来,再慢慢说别的也不迟。”
桑枝夏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像是在托大。
徐二婶纠结一刹果断咬牙:“行,按你说的办!”
“苏娘子,去告诉你家男人,把那个姓李的找来!”
苏娘子利落地哎了一声,正要去时,桑枝夏补充道:“记得告诉他客气着些,别一开口先把人吓跑了。”
“人也不必往绣庄这边带,弄到盒中玉那边去。”
“盒中玉?”
徐二婶面露迟疑:“夏夏,那边的铺子是收拾出来了,可这还没等到炸鞭开张的吉日呢,把这么个晦气东西弄过去,败了风水气运岂不是得不偿失了吗?”
“要我说还是把人弄来绣庄,到时候前门后门一关,甭管是打是骂那都是顺了心的事儿,也免得多惹糟心。”
“哎呦我的二婶,我可不是想动手打骂的,我又不是土匪,哪儿能做那样的事儿?”
桑枝夏哭笑不得地看着满脸匪气的徐二婶,咳了一声说:“好事多磨,跟什么气运风水不相干的。”
“等把人弄到了,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徐二婶虽是满脸的不赞同,但在桑枝夏的坚持下还是松了口。
苏家的去寻人了。
苏大文的话说完,李工匠得意地露出了个笑。
“呦,你们掌柜的这是想好要跟我谈了?”
苏大文记着桑枝夏的话没反驳。
李工匠见他软弱,更是得意:“谈是可以,可这一日的行情跟上一日的不同,今日再说,可就不是昨日的那个价了。”
“你们掌柜的财大气粗,想来也是不在意这么点儿碎银子的吧?”
苏大文险些被这人的无耻气得呕出一口老血,死死地掐着掌心挤出个笑,为难道:“我只是个底下跑腿传话的,掌柜的是什么意思,确实是没法猜,您这话我也确实是不知道该往哪儿接。”
“不过掌柜的既是叫我来请您过去,想来这事儿就是还有可商谈的余地,只是具体怎么说,那就要看您和掌柜的最后谈成什么样儿了。”
苏大文要是一口应下,李工匠说不定就生了疑心,屁股上沾浆糊也就请不动了。
相反,苏大文这么一副我做不了主的样子,落在李工匠的眼里瞬间就成了他可以叫板的底气。
李工匠帮着招揽木匠做工的时候都打听到了,绣庄的女掌柜只是个牵线的,正儿八经要这批模子的人是洛北村里出的一个大地主。
他门路有限,打听不出来这批模子是拿去做什么的,可绣庄这边催得急,那就定然是耽搁不起的东西。
只要拿捏住了手头的货,就不怕这些兜里有银子的人舍不得。
毕竟现在除了他,可就没有人能一次拿得出这么多应急的模子了。
要不是心中的底气太足,他也不敢如此有恃无恐。
李工匠眼珠子一通乱滚定了心神,站起来装模作样地整了整咸菜干似的衣衫,斜眼一瞥低眉顺眼的苏大文,桀骜地抬起下巴。
“前头带路吧,我去会一会你们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