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璈厚着脸皮不断说好,好不容易把吴婶哄走了,腰侧就被桑枝夏拧着转了一圈。
桑枝夏顶着个大红脸咬牙:“你倒是不见臊。”
说什么就应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罕见的老实孩子!
徐璈被拧得暗暗抽气,闹了几句讨饶低笑着说:“那不是早晚的事儿么?”
“枝枝你别急,等你身子好些了我一定卖力,我……”
“你再胡说我就把你踹那边沟子里。”
徐璈扭头看了一眼路边一人宽的水沟,识趣地闭上了嘴,咳了两声清一清嗓子,立马秒变正经人。
“我哪儿是那胡说的人?”
桑枝夏:“……”
徐璈无视了边上的水沟,拿出桑枝夏的帕子擦干净一颗红枣塞进她的嘴里,戳了下桑枝夏鼓起的腮帮子说:“今日冒着被娘数落的风险带你出来,可不是为了听这没影儿的喜讯的。”
“我想带你去见几个人。”
桑枝夏咬着红枣含糊不清地问:“见谁?”
“见几个要被拉去奔赴刑场的人。”
徐璈话说一半就不往下了,牵着桑枝夏就往东山后搭起来的茅屋群走。
这边的茅屋起初是桑枝夏提议建了,也好给林云他们这些人找个落脚的地方。
后来随着到农场里做工的人越来越多,这里比邻而建起来的茅屋越来越多,比得上洛北村的一半人。
大人们都各自去干活儿了,一眼看过去都是些大大小小的孩子。
大些的认识桑枝夏,看到她来了笑嘻嘻地叫了一声桑东家,小的也跟着喊得震天响。
桑枝夏有些好笑,示意徐璈把揣了一路的红枣拿出来给他们分了,被徐璈带着走进茅屋群的深处,看到守在门前的宋六无声一怔。
宋六走过来躬身问好:“少主,东家。”
桑枝夏无意识地抓住了徐璈的指尖:“里头是什么人?”
“里头是杨大柱他们几个。”
徐璈使了个眼色示意宋六到边上候着,牵着桑枝夏发凉的手说:“他们几个被拎出来的杀鸡儆猴,当时是伤得不轻,可胡老爷子手底下不放的人,哪怕是阎王来了也难叫走。”
“我买了些药材过来,请了胡老爷子治着没让人死了,现在都活得好好的。”
“走,我带你瞧瞧。”
徐璈把门推开,桑枝夏这才发现屋里除了杨大柱他们,还坐着两个穿着补子袍的官差。
官差站起来颔首示意,不等徐璈开口就说:“桑东家既是来瞧过了,这几个人我今日就要带回去了。”
说话的人苦笑道:“桑东家不知道,这几人的身上还背着人命官司,本该是在抓到的那日就逮回去受审定罪,可您丈夫非说您没点头不能把人带走,我们可是在这儿等了好几日了。”
罪证确凿,人也逮住了。
现在把人带回去,他们也算是能交差了。
另一个忍不住嫌恶,看了瞪着眼喘气的杨大柱一眼,撇嘴道:“要我说不如死了干净,还费了那么老些好药救回来做什么?”
“救回来了也是要拉去砍头的,白糟践了那么老些好东西!他……”
“不知道就别浑说!”
先说话的人拉了那人一下,略显拘谨地看着桑枝夏:“桑东家,这人您也瞧过了,我们是不是能带走了?”
犯人在这边躺着,好吃好药的续着命。
可衙门那边还等着结案呢!
桑枝夏眼底恍惚一闪而过,暗暗抓紧了徐璈的手,垂下眼说:“成。”
“不好意思耽误你们的正事儿了,你们想什么时候把人带走都可以。”
桑枝夏出人意料的好说话,留守在此的两个官差再无一点儿顾虑,当场收拾着就要把人押走。
桑枝夏跟徐璈并肩走出茅屋,看着杨大柱几个站都站不起来,被强行捆了手脚拖拽出去,低声喃喃:“我以为他们已经死了……”
“你不想杀人,他们怎么会死?”
徐璈低头亲昵地蹭了蹭桑枝夏的鼻尖,言出宛若保证:“枝枝,他们都活着。”
“你没有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