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璈对徐明辉的死活一点儿不在意,揪着桑枝夏的手指头拨了拨,心不在焉地说:“谁知道呢?”
“陈菁安要砍人又不是我。”
徐璈说完站了起来,一手握着毛笔的盒子,另一手对着桑枝夏伸来:“别琢磨他们了,爱死不死。”
“走,回家。”
徐璈把毫不知情的桑枝夏接走回家吃饭,吃过饭就带着桑枝夏回北院了。
盒中香开张在即,明日一大早桑枝夏就要赶着去城里坐镇。
家里喜欢闹腾的几小只都事先得了徐璈的警告,谁都不敢缠着桑枝夏玩儿,等桑枝夏回了北院才拿出了今日新得的礼物,头碰头的开始叽叽喳喳。
徐明辉是赶在饭前进的家门,刚吃过饭深深叹出一口气,拎起个换了新烛的灯笼就作势要走。
正对着新毛笔爱不释手的徐嫣然见了,奇怪道:“二哥,天都这么黑了,你还要出去吗?”
徐明辉挤出个微笑:“我去农场瞧瞧。”
“大晚上的,农场有什么好瞧的?”
徐明阳盯着笔杆上的小太阳龇牙傻笑,浑然不觉自己是在往徐明辉的心口上甩刀:“农场里的猪现在都睡了,蛋也要明日才能捡,你这时候进了鸡窝,鸡屎都摸不着一趴热乎的。”
徐明辉本来就已经很糟心了。
冷不丁听到徐明阳这番不知疾苦的话,心口立马就堵住了郁气。
徐明辉缓缓转头,目光平静地看着一个劲儿傻乐的徐明阳,一字一顿:“徐明阳,你十岁了。”
徐明阳带着小男子汉的骄傲挺起了胸口,抬起小下巴自豪点头:“对!”
“十岁了。”
徐明辉喃喃道:“村里像你这么大的,已经在下地插秧手牵弟妹了,你也不小了。”
徐明阳浑然不觉危机到来,仍沉浸在长大的快乐中无法自拔。
徐明辉看着他龇出漏风的牙,突然笑了:“拿上你的小灯笼,我带你去办点儿大人的事儿。”
徐明阳没想到这样的好事儿还能落在自己头上,喜出望外来不及多想,歘一下站起来,颠颠的就要跟着徐明辉撵。
剩下的三小只迷惑地看着徐明阳屁颠屁颠地跟了出门,徐明煦下意识地看向对烛下棋的老爷子,语气迟疑:“祖父,三哥是不是太老实了?”
刚才那情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对劲儿,徐明阳愣是一点儿没看出来。
这都能忽悠走的?
老爷子慢悠悠地翻过手中棋谱,唏嘘道:“老实孩子也有老实孩子的好处。”
“老实孩子心眼儿实,力气也大。”
要个个都是心眼子多的小滑头,平日里上哪儿去捡这么多乐子?
徐明煦沉吟一刹,深以为然地点头:“祖父,您说的对。”
老爷子忍笑没多言,等时辰差不多了,就把抱着笔不撒手的三小只打发回屋歇下。
次日天色蒙蒙亮,徐璈起了个大早在门外套车。
一夜都在农场里的徐明阳双手扯着衣襟走得小心翼翼的,看到徐璈兴奋地叫出了声儿:“大哥!”
徐璈不知昨晚的情形,但目光自徐明阳和落后几步的徐明辉身上扫过,眼底渐浮玩味。
“呦,今儿起这么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