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现在的处境十分尴尬,已经禁不起这样的风波了。
谢都统闻声冷笑:“活着能称一声赵大人,死了只不过是一把白骨,这样聒噪只会给殿下添堵的舌头,留着何用?”
白总督咳了一声,故作严肃道:“那如何使得?”
“赵大人是老太师,也是朝中的肱股之臣,要是赵大人在此处出了差错,皇上问起你我如何解释?”
“总督,这可跟你我攀扯不上半点干系。”
谢都统微妙道:“谁都知道赵大人心系于民,忧于盐工的苦痛,恨不得以身代之。”
“可盐匪蛮横凶残,却不懂得赵大人的用心良苦啊。”
蜀地正值最混乱的时候,盐匪无数四处作恶。
赵忠全若是机缘巧合死在了盐匪的手里,也没多稀奇。
他不是想为盐工诉冤陈情么?
人世间容不下他那张什么都想说的嘴,干脆就跟那些愚蠢的盐工和盐匪一起,到了黄泉路上说吧。
室内三人达成一致,相视一笑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既如此,今日你我三人在此一聚,权当是给赵大人送行了。”
“共勉。”
装点奢华的花厅内言笑不断,回到官驿的赵忠全挥手叫退了跟着的人,面无表情地说:“我怀疑他们会对之前在盐场里买卖的盐工下毒手灭口。”
“你们不必跟着我,即刻把人手都散出去,找到盐场里说得上话的几个管事,提前把那些人都制住秘密保护起来。”
紧跟着的人担心道:“大人,那些盐工的安危是一,可您的身边……”
“我曾是太师!”
“白成仁他难不成还敢忤逆皇上之意要我的命吗?!”
赵忠全低斥一声打断随从的话,不容置疑地说:“现在就按我的吩咐去做。”
“那些管事和盐工都是此案的关键,事关重大,不容有失!”
被呵斥的人虽是仍有迟疑,可见赵忠全神色坚决,最后也不得不匆匆而去。
赵忠全阴沉着脸呼出一口气,推门而入。
屋内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赵忠全摸索过去点燃桌上的蜡烛,烛光跃起的瞬间看清坐在桌边的人,当即惊得狠狠一颤。
“你……”
“你是……”
“赵大人,别来无恙?”
不知何时就潜入了官驿的徐璈勾唇笑笑,稍一抬手,藏在房梁上的宋六落地无声,不动声色地关上了房门。
赵忠全白日陡见活鬼似的瞪大了眼,看看徐璈再看看背抵着门的宋六,艰难地压低了声音怒斥:“世子爷是疯了吗?!”
“徐家全族为罪无大赦生死不得出西北半步,这里的蜀地!不是你该出现的地方!”
赵忠全说完立马就要去拉扯徐璈:“趁着还没有人发现,快走!”
“要是被白成仁他们发现,你就……”
“我走倒是不难。”
徐璈不动如山地坐着,要笑不笑地看着额角急出了汗的赵忠全说:“只是我走了,赵大人你还怎么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