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夏伸手等白成仁把印还给自己,答得随意:“大人,这个重要吗?”
“你我素昧平生头次相见,我为何要说得如此详细呢?”
“你不说,本官无法断定你与要犯的关系。”
白成仁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哪怕你与陈年河关系密切,本官也不可能冒着放走要犯的风险让你走。”
“谁说我要走了?”
桑枝夏要笑不笑地勾起唇角,懒懒道:“在讨到该有的公道之前,我可没打算要走。”
“我今日来此,为的可不光是被诬陷这一件事儿。”
“灵初,你说。”
一直安静跟着的灵初会意站出,不算十分恭敬的行了个礼,意味深长地说:“我家主子初来蜀地,在此采买地契施粥赈灾,本来是为了行些好事儿为民积德,谁知竟是光天化日在此遭了劫匪,一度被掳上虎威山。”
白成仁听到虎威山几个字心头猛地一跳。
桑枝夏唇角讽意缓缓加深,摆手示意灵初后退,慢悠悠地说:“说来也是我的运气好。”
“那伙劫匪得手后不知我是醒着的,带着我漏夜进城上山,一路上还说了不少本不该我听的闲话。”
桑枝夏刻意顿了下,在白成仁骤变的脸色中慢条斯理地说:“其中不少不堪之言,说的似是总督大人与虎威山寨主的不菲交情。”
“诸如此类的污言碎语,我听着都心尖打颤,误以为自己是恍惚听错了什么,生怕一句不慎,会有辱大人的清名。”
“总督大人,你说呢?”
白成仁听到虎威山的瞬间就知道要坏菜,滞了一刹黑着脸说:“既是劫匪的胡言乱语,如何能当真?”
“你如此说,是在有疑本官与劫匪有来往?”
桑枝夏很不负责地耸了耸肩,嗤道:“怎么会呢?”
“污蔑朝廷命官可是大罪,在无切实的指证之前,这样似是而非的浑话,我可不敢擅言。”
“只不过蜀地山匪猖獗,青天白日都不得安宁,在城内被劫,在城外被说成要犯,我想想前事实在心慌,也怕得很。”
“不如请大人给个庇护,在原委查清之前,让我暂随着大人左右,也免得再受惊扰,大人意下如何?”
白成仁预想中审问时,桑枝夏的惊慌失措一丝踪影也无。
相反,桑枝夏蹬鼻子上脸稳扎稳打,字字句句都在往白成仁的心窝子上扎,一句更比一句狠。
字字稳掐七寸。
白成仁从一开始的不以为意到现在的鬼火烧心,落在桑枝夏脸上的目光恨不得当场化刀,直接要剔桑枝夏的皮骨。
“狡言善辩,年纪不大舌头倒是生得灵巧。”
桑枝夏一脸坦然微微一笑,注意到白成仁眼中一闪而过的狠辣,眉梢微扬。
这就开始动灭口的心思了?
徐璈说的对,这果然是没个脑子只晓得简单粗暴的。
白成仁忍下怒火做出了善解人意的样子,没理会陈秀眼中的焦急,反而是笑着说:“既如此,那便是误会居多了。”
“不过你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一个姑娘家孤身带着些许侍卫在外,的确是容易受到盐乱暴民的影响,留在此处倒也合适。”
桑枝夏但笑不语。
白成仁自顾自地说:“本官暂在此处督拿要犯,你不如就也在此暂定下来,也算得个清净。”
“等事情原委清了,关于你说的山匪之事,本官再慢慢给你个说法,也好还你个清白,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