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夏反手抓住徐璈绷紧的手腕,皱眉说:“消息确定了吗?”
“除了这封信,京都可还传了其他消息?”
宋六低着头咬牙说:“白家的信要稍快一步,探子送回的消息最迟今夜也该到了。”
“可是……”
宋六忍着不甘深深吸气:“白家送来的信一式两份,一份入了此处,另一份是白二爷直接收了的。”
“我刚才过来的时候,隐隐听到白二爷似乎是摔了几个东西。”
桑枝夏喉头微窒,忍不住苦笑:“怎么可能忍得住不砸东西?”
蜀地的苛政盐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赵忠全等人一路秘密带回的证据,时间跨度横跨数十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查明了是非曲直,对错冤屈。
可就算是这样,罪魁祸首仍是无恙。
桑枝夏绷紧了唇不知说什么好,摇头示意宋六先下去。
等门重新关上,桑枝夏才握住徐璈的手说:“虽说皇上选择了弃车保帅,太子还是被保住了。”
“可太子的母家的罪责已定,与太子母家来往密切的人也都被逐一追责,爪牙暂去,这一趟也不算白忙活。”
太子身处东宫之上,一举一动都在无数人的注视之下在,有很多见不得人的事儿是不能自己去办的。
东宫爪牙蛮横,素来横行霸道无所不为。
经此一遭尽管没真的损着太子真身,可犬牙掰断,往后太子再作恶时,也不可能似从前那般肆无忌惮。
桑枝夏斟酌了一下还想说什么,腰上却毫无征兆地一紧,整个人被徐璈突然抱在了怀里。
徐璈把脸深深埋入桑枝夏的肩窝,轻而又轻地说:“枝枝,这不公平。”
在这样一个皇权至上的年代,公平是最可笑的两个字。
徐璈比谁都清楚这两个字说出口有多滑稽。
可想想洪北之战枉死的众多将士,以及嘉兴侯府被迫背负的污名苦难,却还是忍不住想去求一个公道。
蜀地的案子已经很清楚了,非常清楚。
民间的无知小儿都可辨出对错,一心只偏爱太子的皇上却无视边疆众多将士的冤魂呼鸣,漠视蜀地无数百姓的疾苦生死,只为了保那个所谓的皇家正统血脉,保那个无用残暴的太子。
只要有了令皇上满意的太子,万里江山就真的坐得稳吗?
徐璈眼中戾气横生,不由得加大了手上的力气。
桑枝夏抽了一口凉气,在徐璈秒变无措的目光中,惩罚似的拍了一下他的手背。
“咱们晚上吃点儿甜的?”
徐璈没想到桑枝夏会说这个,愣了下失笑道:“想吃什么甜的?酥酪?”
“你会做的只有酥酪,一问就要给我做这个。”
桑枝夏主动张开双臂环抱住徐璈的腰,在徐璈低头时轻轻地说:“心情不好就吃点儿甜的,吃了也就不苦了。”
“不过呢,也没必要为这样的不作为就恼,毕竟你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了,大惊小怪的做什么?”
徐璈被桑枝夏话中的揶揄逗笑,低头蹭了蹭桑枝夏的鼻尖:“枝枝……”
桑枝夏用手戳了戳徐璈的胸口,神秘兮兮地说:“求仙问卜不如自己做主,既是无人给个公道,那咱们自己去找也是一样的。”
徐璈眸中添了一抹暗色。
桑枝夏笑色懒懒:“江遇白不是去拜见咱家老爷子了么?”
“你猜他去见了老爷子以后,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