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白心意已决,站起来客客气气的对着桑枝夏拱手:“嫂夫人解我燃眉之急,此乃大恩。”
“恩重难言谢,多的废话我就不说了。”
“嫂夫人只等着往后看,岭南之地定是一番净土,我定当竭尽所能。”
江遇白的一句承诺听起来或许是轻飘飘的,可这话长此以往带来的益处却是无穷无尽的。
跟当地唯一的实权派把关系经营好了,来日迁入岭南,好处多多后善无穷。
今日拉扯的目的也就是达到了。
桑枝夏不动声色地放下了悬着的心,捏了捏徐璈搭在自己膝盖上的手指头。
徐璈瞬间会意,跟江遇白闲聊了几句,确定他没了别的要紧事儿,半点不见客气直接把人往外撵。
桑枝夏折腾大半天了,也差不多该去休息了。
江遇白清楚桑枝夏眼下的情况特殊,也不多纠缠,只是往外走的时候跟徐璈小声嘀咕:“我最近实在是忙,你要是家里没有别的事儿,来跟我搭把手?”
徐璈是决定跟着江遇白干掉脑袋的事儿,可仔细论下来,江遇白现在也不可能理直气壮的把徐璈当成自己的下属使唤。
故而江遇白拿出了好说好商量的架势,挽着徐璈的肩膀苦口婆心地说:“兄弟,你就发发善心帮帮我吧。”
“你要是再不理会,我十有八九就要累死在这西北了,我……”
“我明日把农场中的事儿收个尾,等打发了徐明辉,我再去找你。”
江遇白眼底微微发亮,转而意识到什么,面上露出一份惊疑:“要去岭南的是徐明辉?”
“是。”
徐璈料想徐明辉估计已经搞定了徐二婶,答得气定神闲:“兹事体大,交给别人我夫人不见得安心,他去最合适。”
江遇白听完却有些不甘心:“徐明辉多得力的人,你反手就扔岭南开荒去了?”
“你就不能让他留下……”
“不能。”
徐璈毫不留情的扒开江遇白勾着自己的手,毫无起伏地说:“局势未明,风险不清。”
“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就行了,现在没必要牵扯太深。”
若是事败了,牵扯不深的还能往外刨一刨,不愁保不住小命。
江遇白被气笑了:“你就不能盼咱们点儿好?”
“不是我杞人忧天,而是徐明辉不能走你想的那条道。”
徐璈没理会江遇白眼中佯装出的薄怒,淡淡地说:“谋士自来见不得光,也站不到人前。”
“徐明辉将来想有另一番天地,他就不能当躲在幕后的人。”
一旦如江遇白所想,入了江遇白的手底下当了谋士,以徐明辉的脑子前程指定是有了,但结果绝非是徐明辉一开始就想要的。
而且谋士知道的太多,往往都不长命。
徐明辉是二房的顶梁柱,徐璈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只身就往暗色中蹿。
在江遇白愕然的目光中,徐璈掸了掸袖口轻飘飘地说:“他要走,就只能是走正道。”
“光明正大的正道。”
江遇白一瞬沉默,要笑不笑地说:“你可别忘了,咱俩现在要干的事儿跟光明正大可扯不上半点干系。”
真要仔细论起来,他俩就是典型的心中藏奸的乱臣贼子,没有一个好玩意儿。
徐璈讥诮一笑,嗤道:“那又如何?”
“雾色再重,刀锋劈砍下也见得到曙光。”
“等我把路劈直了,他们再走的自然就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