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桑枝夏及时出来阻断了徐璈的叨叨,徐璈估计能翻来覆去细数上三个时辰嘴皮子都不带累的。
徐璈什么都没想起来,不过心里也清楚这种浑话肯定是自己说的。
他不说这两个狗东西压根就没机会知道!
眼看着徐璈的脸由青转黑,黑渐变紫,下一秒眼珠子都要绿了,江遇白赶紧非常识趣但生硬地转了话题:“嘿呀,情之所钟是风流雅致,是说给我们听了,这有什么的?”
陈菁安很没原则欻欻点头:“对哇对哇,我们又不笑话你蠢。”
“你至于急眼么?”
徐璈再一次无言以对,深深吸气后眸色不明地看着眼前的两个混账东西,口吻复杂:“不笑话我,那请问您二位清早拜访是为何故呢?”
“怎么,还有别的遗言想说?”
陈菁安:“……”
江遇白:“……”
江遇白故作声势地清了清嗓子,在徐璈几乎能扒皮抽骨的目光凌迟下,笑眯眯地说:“你看看你,净知道瞎说。”
“我们像是那么没正事儿的人吗?”
“你还头疼么?不疼的话,咱们出去一趟?”
这人看似是在说好话,实则字里行间没有一个语调是正经人。
徐璈漠然面对他的狭促,带着一脸霜色和莫名红了的耳廓拔腿就走:“去哪儿?”
江遇白胳膊撞了陈菁安一下,抬脚跟了上去:“你跟我去了不就知道了?”
“放心,不会把你拐了的。”
宿醉刚醒和道德低下喜欢取笑于人的二人组一起,早饭都没吃就急着出了门。
桑枝夏对着前来传话的画扇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转而看向眼前两眼还红彤彤的村长,哭笑不得地说:“您昨日喝了不少酒,理应是要好好休息才是,怎的这么早就起来了?”
“您要是有事儿找我,只管找个小娃娃跑腿,我去见您不就好了?何必走这一趟?”
昨日跟村长一起醉酒的老爷子和齐老他们一个都还没起呢,村长这也太早了。
村长昨日欢喜大醉,今日支撑着爬起来掀开眼皮的意念,全来自洛北村即将建成的第一个学堂。
村长一想起这事儿就忍不住乐得笑出了声儿,摆手说:“你怀身大肚的,哪儿能总是折腾你来回跑?”
“我今儿来就是想跟你说,学堂建在祠堂一事都敲定好了,村里没有一个说不同意的!”
“这事儿能办!”
若说在村民心中的权威,村长自然是首当其冲。
可若说在村民心中谁的话更可信,那人却是看起来娇弱的桑枝夏。
毕竟洛北村的村民跟着桑枝夏吃了太多甜头了,她说的话不信都说不过去。
故而村长只是把建学堂的事儿一说,村里人就七嘴八舌地都拍着胸口大声说好,没有一个是站出来扫兴的。
桑枝夏对此很是乐见其成,眼角的笑意深了几分,思索着说:“如此我就放心了。”
“谢姨。”
时刻紧跟着桑枝夏的谢姨站了出来,桑枝夏说:“我昨晚备下了个红封就放在梳妆镜的台面上,你去帮我拿来。”
既是说了要出钱出力,那就不能只是嘴上叨叨几句。
桑枝夏仔细算过建一个村学大致所需的银两,为此已经提前把该出的部分都已经准备好了。
谁知红封拿来了,村长却摆着手说:“太多啦。”
桑枝夏好笑道:“我核算过,加上盖学堂建宿舍,还有吃食衣料的供应这一块儿,五百两堪堪算足,怎么会……”
“那还能真的都让你出了?”
村长摸着胡子老神在在地说:“我们都合计过了,就算是你家富裕些,也不能都可着你家祸害,不然我们都成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