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出钱还是出力,桑枝夏不会逃避半点,都会负责到底。
成七低声应下,桑枝夏接着说:“伤者同理,不论伤情轻重,所需的医药诊治我一力承担。”
“伤愈之前,除该有的医药银,轻伤不耽误生活者,一人月补月银三两,伤重者一人月补五两。”
“若因此变故有了肢体伤残者,后半辈子的生路皆由农场负责,工钱翻倍,终身不改。”
生死之线给人带来的冲击最大,出现伤亡的人家也最是悲痛欲绝。
可桑枝夏的话,相当于给这些陷入绝望的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不幸死了的不用担心妻儿父母来日的活路,遗憾伤残的也能在农场中找到余生的活路。
在无法改变生死之局的情况下,这已经是所有人做梦都不敢想的结局了。
起码死者可魂魄皆安,活人也可以承接亡者的余荫,在往后的日子里活得不那么艰难。
家中有了伤亡的人又悲又喜地掩面而泣,人群中接连不断响起的都是不可思议的抽气声。
一次给出五百两!
那可是实打实的五百两!
这么多银子,换作平常这些人活一辈子都不见得有机会见到,但桑枝夏却说今日死了的每一个都赔!
在众多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画扇和点翠垂首上前,打开的箱子中装着的就是白花花的银子。
桑枝夏明显是有备而来。
谢姨面带沉重,接过成七手中的册子拔高了嗓门说:“谢铁生家的!”
“上前来!”
被叫到的老妇牵着懵懂不知事儿的孙女儿哆哆嗦嗦地往前,桑枝夏不忍多看似地别过了头。
坐着一直没说话的徐璈用手挡在嘴边咳了几声,面不改色地把掌心往身边的草垛上抹了抹,沙哑道:“今日被烧毁的茅屋会在年前建好,届时会给你们祖孙分一个小屋。”
“老人家尽可安心,往后遇上什么难处,只管上农场来寻人,我给你们做主。”
孤寡老幼身怀巨银,难免会招来不怀好意的恶念。
但有了徐璈这一句话就不一样了。
在洛北村,甚至放眼西北三城,能财大气粗胜过徐家的屈指可数。
而且徐家的来历成谜,家中老少看似和善,实际上不为人知的门路深不可测,谁人敢不忌惮?
有了徐璈明着说出口的庇护,就算是有人敢动不好的歪心思,也不得不好生掂量。
老妇人原本沉浸在儿子亡命的悲苦和对来日的惶恐当中,猝不及防听到徐璈的这一句许诺,当即就感激得要拉着孙女儿下跪磕头:“多谢东家仁慈,多谢……”
“老人家不必如此。”
徐璈身形快到几乎无法捕捉,猝然出手稳稳地扶住了要下跪的老妇人,字字重若千钧:“我们夫妇说话算话,绝不食言。”
“今日之故是我们对不住大家,但来日定当全力庇护,绝不让为此受苦之人遭半分欺辱。”
徐璈单手把泣不成声的老妇人扶着站起,言毕往后重新坐下,神色依旧平淡。
可就在他错身落座的瞬间,桑枝夏鼻尖微动捕捉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药味和血腥气,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失控狠狠一跳。
果然是受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