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守得住吗?”
彭远亮想到自己跟刘大人达成的协议,笑得越发和善:“既然是价不二论,倒也没有再纠缠下去的必要了。”
“去筹钱吧,怎么说也要在她赴死之前,好生圆满了她此生最后的一个痴念啊……”
在彭远亮的松口下,桑枝夏和他终于就茶山和农场的去向达成了一致。
桑枝夏说:“十日。”
“彭远亮十日内会将说好的四百六十万两银子的银票送过来,咱们剩下的时间也只有十日了。”
十日内徐璈张在西北外界的大网要起网抓鱼。
十日内他们必须安排好离开西北的一切,好如预期般抽身。
老爷子坐在正中默然不语。
徐三叔面上似有挣扎,最后苦笑着叹道:“咱们真的要走吗?”
尽管在徐明辉动身前往岭南的那日,他们就猜到了迟早会有离开西北的一日,却都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突然。
徐三叔搓了搓脸无奈道:“刚来的时候,只觉得此地实在难熬,不山清水秀,也不气候宜人,可到底是在这儿住的时间久了,现在想想还有几分舍不得。”
这里毕竟是他们从无到有走过的路,各个角落里都充斥满了从前没有过的体验。
突然要离开一个宛如第二故乡的地方,这……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徐璈淡淡插言:“三叔,西北必入乱局,咱家所有人和根基都在这里,长久不是好事儿。”
徐璈必然要去岭南。
桑枝夏和孩子们不可能与他长久分离,也会带着糯糯和元宝随行。
家里的顶梁柱一走去了两,家中剩下的老弱妇孺扎在一堆,一旦遇上什么岔子,在外的人鞭长莫及,在此的人不一定能应对。
他们必须走。
察觉到徐三叔的失落,桑枝夏笑着打趣:“三叔,咱们又不是从此就不回来了。”
“你只当是出远门走一趟亲戚,顺带去领略一下别处的山水风光,等万事平息了,想回来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么?”
徐三叔心情复杂地点头:“左右我就是嘀咕一句,不必当真。”
“该怎么办你们说了算,我听你们的。”
初步说定,桑枝夏拍了拍徐璈的胳膊,起身说:“祖父,我去东院那边瞧瞧。”
许文秀和谢夫人是一个性子,因着自己不懂,也从不插手外头的事儿。
不管外边的人说什么,她们都只盯紧了家里人说的算。
只是她们虽是竭力配合,但到底是突然,心中难免慌乱,桑枝夏这时候过去安抚安抚也好。
老爷子闭上眼点了点头:“行,你过去跟她们好好说,别让她们着急忙慌跟逃难似的,不成样子。”
桑枝夏忍笑去了。
等书房的门关上,老爷子抬起眼皮看向徐璈,皱眉说:“京都那边,当真是不中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