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被先皇看重,又被老皇帝设计陷害,被迫远离京都的岭南王一脉,可名正而归。
江遇白挑眉笑道:“我们永远都不会是乱臣贼子。”
“徐璈,我们是正儿八经的天命所归。”
徐璈不置可否地飞起半边眉毛:“小王爷说的是,卑职三日后必把天命所指办妥当。”
“你少狭促。”
江遇白没好气道:“世人就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不作假我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真的去找个香火灵验的地方拜佛么?”
“对了,你三日后即将出发一事,需要跟嫂夫人说一声么?”
徐璈顿了顿,文不对题地说:“内子那边,最近大约很忙?”
江遇白有些奇怪他是怎么知道的,愣了下才说:“是忙。”
“嫂夫人不光是在农植上是一把好手,经商的手段也不差,短短几月在岭南前后开的数百个铺子,各有各的火热。”
“农场那边我派了些人去帮着秋收,如今稻谷已出,好像又在研究什么季末的耕种。”
“嫂夫人好像在农场那边长久住下了,听说是在搞什么试验田,这回试的不光是水稻,还有番薯土豆大豆之类的,林林总总的我也说不清楚。”
“你要是实在不放心,那干脆我悄悄放你一日的假,你今晚就赶着回去,顺带也好去给老爷子问声好?”
徐璈沉默了一瞬,缓缓呼出一口气说:“不用。”
“我写封信,小王爷在我出发后找个信得过的人帮我送过去即可,祖父那边……他老人家知道的,不用多言。”
江遇白有心想避一下,免得徐璈提笔写家书的时候不自在。
谁知徐璈提笔只写了八个字:好好吃饭,等我回来。
甚至简陋到连信封都没有,就那么一张轻飘飘的纸。
江遇白捏着那张纸,哭笑不得地说:“就这架势,嫂夫人见了,岂不是要怀疑我是不是苛待你了?”
“你真不用回去一趟?”
“不用。”
徐璈自嘲道:“我来这里是为了给内子挣诰命,不是去惦记儿女情长的。”
“多谢小王爷宽厚,我就不当那个例外了。”
江遇白一时哑然,半晌后百感交集地叹了口气:“罢了。”
“徐璈,你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只要我江遇白在岭南立着一日,那就定可保你一家老少安然无虞。”
“我们兄弟之间,这话一辈子都作数。”
徐璈笑了笑,对着江遇白抱拳一礼转身走了出去。
等徐璈走远,江遇白小心翼翼地找出个信封,把那张纸叠好装进去。
半晌后,江遇白口吻古怪地嘀咕:“再说了,就算不用你挣,桑东家凭借一己之力养活了我的那么多人,人家自己的功劳簿等人那么老高,这个一等诰命也是跑不了的好吗?”
“人家用你多事儿?你小子还不就是嫁得好……”
“啊呸!”
被江遇白呸了一口的信封,被人一路小心保存得一丝褶皱也无,三日后被薛先生亲手送到了桑枝夏的手中。
桑枝夏指腹滑过那轻描淡写的八个字上,眨眼间就敛去了眼中所有的情绪,笑着说:“只是封不要紧的家书,倒是劳动了先生亲自走这一趟,是我们有劳先生辛苦了。”
薛先生知晓桑枝夏的分量比起徐璈只重不轻,再加上自己也敬佩桑枝夏的为人行事,连忙笑道:“桑东家客气了,这本就是我等的分内之职。”
“只是我出来一趟也是偶得偷闲,听闻东家在农场中弄了个什么增产的试验田,不知是否有幸可以一观?”
这事儿倒不是江遇白吩咐的,纯属是薛先生自己好奇。
岭南今年所有地方的收成都已经整理上报结束,同样的耕地,创造出的是不一样的奇迹。
薛先生饱受震撼之余,本以为这已经是极限了,谁知却听说或许还有再度拔高的可能,为此又是好奇又是心痒难耐,反正就是很想看看。
桑枝夏没想到他想看这个,怔愣一下。
薛先生赶紧说:“若有为难之处,那东家只当我是胡乱言语,不必往心里去。”
“先生见外了。”
桑枝夏好笑道:“我只是单纯意外先生会对这个感兴趣。”
“正好今日田里量苗看出芽,现在来得时机正好,我引先生去转一圈吧。”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