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声落,现场死寂一片。
“顾雪芙,你疯了是不是!”
“她是你妹妹,不是你仇人,你竟然说出这种侮辱自己妹妹的话。”
佟映芳没忍住,挣扎着吼了两声儿。
顾雪芙道,“佟女士,我才说了两句难听的话,你就受不了了。顾雪蔷当初爬我丈夫床的时候,你有没有为我想过,我会有多难受?”
“还有顾雪蔷怀上孩子,还没到两个月被你和父亲知道的时候,你有没有哪怕只是一丁点为我想想想。你的小女儿寡廉鲜耻,竟然跟自己的姐夫搞大了肚子,破坏自己大女儿的婚姻,是谁先不对,先犯贱,先干出那种无耻的事儿?”
“你现在要我原谅她,体贴她,你根本没当我是你女儿,你从头到尾都没有替我想过哪怕一点点。”
“佟映芳女士。”
“我说错了吗?”
“我的要求很过分吗?”
这一刹,顾雪芙心气震荡,也微微红了眼睛。
哪家的妈妈心能偏成这样儿呢?如果说佟映芳重男轻女,也许她还没那么意难平。可顾雪蔷从出生就能待在父母身边,被娇宠着长大,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笑一笑,嘴甜一点,就能得到父母全心的爱和关注。
她每每努力到深更半夜,也没有被多关爱一句。都觉得那是她理所当然该做的事情,她是长女,她有责任照顾父母的期待,爱抚年龄小的妹妹。
她的婚姻不能选择,只能商业联姻嫁给自己不爱的男人。离婚了,没有关爱,成了没用的棋子,她在异乡失联也没有人过问一句。她发了死亡通知书,最后来找她的却是叶观澜那么个外人。
妹妹的婚姻极度自由到,可以爬上姐夫的床,抢走姐姐的丈夫,也还能得到父母的全力包庇和回护。
凭什么呢?
对此,顾雪芙始终是想不通的,就算现在她看起来似乎是全胜的一方,她还是会觉得难受,委屈,不公。
亲情是缘份,有缘便是纠葛。
“姐,你别说了!”顾雪蔷突然扬声,声势不小,一改之前她的柔弱可怜态,直瞪向顾雪芙,“你没看到妈妈都已经这么伤心了吗?你是不是太过份了。我们明明是好心来找你,来叙旧的,你从头到尾都在埋怨我们。我们理解你死里逃生回来,在内地一定过得不开心,你再婚嫁给一个内地的普通平民男子,这其中,怕不是有什么苦楚难言的,我们……”
“我们都……啊!”
突然,一泼冷水兜头淋下,顾雪蔷失声低叫,一股酸臭味儿沁了一身,还有破花烂叶子从头、肩上掉下来。
顾雪芙一眼看出,那是清洁工接的厨余水,用来洒扫庭院时用的,桶放在花植下会掉不少叶子什么的,现在都落顾雪蔷身上了。
泼水的手拍拍小手,口气无辜,懒懒道,“哎呀,我当四婶婶婶家里怎么这么吠,以为是哪里的野狗跑进来了,也没找到称手的棒子,只提到这桶水看能不能把野狗泼出去呢!”
孙念诗皮笑肉不笑,脸上毫无歉意,上下打量顾雪蔷的狼狈样子,眼底里都是轻蔑。
“没想到,原来是这么大个人。”
“孕妇不在家里好好待着,跑出来吠什么吠,万一被人误伤了,我们找谁说理去啊!真是的~~~~”她一边说一边回头叫道,“妈,我拿冷水泼了个孕妇,这个孕妇不会突然倒地不起,血流不止,孩子没了,就赖上我四婶婶吧?”
孙思淼后一步,听女儿说得一头雾水,“说的什么怪话啊!你泼的水,为啥要怪到雪芙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