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郡侯觉得这真是废话:“我朝绵延多少年,我虞家就镇守边郡多少年。”
“虞家镇守边关,不知多少虞家男儿战死沙场,老侯爷就没有想过退隐?”
老侯爷眼皮撩起,眼神锐利如鹰,“你是让我交出兵权?”
江首辅没有说话。
老侯爷笑了笑,“自太祖以来,四方兵力镇守四处边关,各不相干,我朝稳固至今,百姓安居乐业。如今皇上开了先例,竟让武安军收编了启林军,现在又让我交出兵权,交给谁?给武安大将军?让他一统四方兵力?”
江首辅道:“合久则分,分久则合,此乃大势所趋,老侯爷若是固执不愿改变,恐怕会伤及自身。”
老侯爷说:“只怕让武安军统一兵力之后,我朝才岌岌可危了。”
江首辅转换了思路,“老侯爷担心的是什么?”
“北部蛮夷族群众多,纷乱复杂,东部、南部和西部,没有一处有北部情况复杂的,你以为我交出了兵力,袁高义那个老家伙就能安顿得了边郡?”
江首辅正了正神色,“我从未说过将边郡兵力交给武安军。”
老侯爷嗤笑了下,“你那个老丈人,还挺疼你的。”
“老侯爷说笑了,世人所见,不一定真实。”
老侯爷站起身,不欲多说:“我跟你们这些文官说不到一处去,你们对军中实务一窍不通,只知道纸上谈兵,吆来喝去,全是浪费时间。”
“老侯爷,”江首辅叫住了他,“他人的建议亦不可轻视。”
老侯爷面容如刀刻的石像一般,被北部风沙侵蚀出了独特的痕迹,“我只相信我们边郡战士用血换来的经验教训。”
夏日炎热,京中今年又举办了一次荷花宴。
今年妙意郡主特意邀请了谢征过来,皇子出席,荷花宴便比往年还要盛大些。
盛夏在家闷了这些天,云团终于可以出来透口气了,和小姐妹约了一起喝荷花酒,还要在荷花湖里乘船采莲。
下午时分,暑气渐渐褪去,人们开始坐上马车前往荷花宴所在之地。
这里妙意郡主花重金重新装扮了一番,一入莲湖,如转瞬间来到江南水乡一般,水光潋滟,接天莲叶,或红或白或粉的荷花掩映其中,十分好看。
云团今日一身粉色抹胸,外罩白色柔纱,头发挽起,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早早等在乘船处。
不多久,吕珊珊等一些约好的姐妹过来了,大家都是差不多的装扮,笑着打过招呼,就迫不及待乘船进入藕花深处,沉浸在满池的荷香之中。
云团躺在小船中,姐妹们划船,她看着头顶的荷叶一片片过去,好像自己在荷花林中穿行。
天色渐渐变暗,天气也凉爽起来,荷香阵阵,催人入睡。云团快要睡着的时候,有人推醒她。
“云团快起来,轮到你划船了。”吕珊珊喊她。
云团坐起来,周围已经全黑了,远处一处灯火通明的水榭,那是宴会的所在。
荷花湖周边点起了彩灯,五颜六色,映照在水面上,让人一时有些恍惚,分不清水中倒影和人间真实。
远处划来一座彩灯船,上面传来丝竹之声,隔着水音,更显悠扬。
等船离的近了,姑娘们看到,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正在船中央翩翩起舞,舞姿曼妙,如月中仙子。
“那是嫦娥仙子下凡了吗?”云团看呆了。
其他姑娘笑道:“那是南仪县主呀,今晚她要献舞一曲。”
咕嘟咕嘟,云团似乎听到了水下有冒泡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