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燕的眉头皱了皱,看着君若的模样,却觉得越看越气,明明站在这个位置上的人该是自己,谢燕开口,带了几分刁难:"若儿,你四娘的葬礼,实在是太单薄了些,若是不知道你是第一次主管这样的事情,为娘倒是要觉得,你在故意刁难你四娘,连走都不想让她走的舒坦一点。"
这话刚落了音,君然和君湘眼中的怒气不禁又是浓了一些,君若的眸子一冷,瞧着谢燕看了许久却是冷冷开口:"不知二夫人觉得,这个葬礼和君宁的相比,哪个更隆重一点?"
谢燕一愣,还未开口,却是君若又道:"不知二夫人觉得,侯府嫡长女的葬礼,要办得多么寒碜,才配的上嫡长女的身份,而侯府一个偏房夫人的葬礼,要办得多么风光,才配的上她妾室的身份?"
嫡长女三个字咬的又真又切,字字扎进谢燕的心里,这无非就是在告诉谢燕,不管她再怎么努力,在君旭阳的眼中,她不过还是那么一个妾罢了。
君湘恶狠狠的瞪着君若的侧脸,咬牙开口:"君若,不要把我娘和那个恬不知耻的婊子相比!"
恬不知耻的婊子?真是可笑?
君若唇角一勾,眼眸偏向了君湘,头向着前面探了探,君若的唇轻抵在君湘的耳边,声音轻的只有两个人能够听见:"若是三姐姐还是这么喜欢嚼碎了舌根子的话,若儿倒是不介意,让你也变成你娘亲最初玉臂万人枕的模样。"
君湘的身子狠狠地一抖,向着后面退了一步,君若的眉目一挑,懒得看这些人的模样,转身继续去安排别的事情了。
君湘的脸一瞬涨的通红,眼眸死死地盯着君若的背影:"君若,你不要脸。"
君若闭了眼眸,这样的话,干嘛要听进耳朵里面,她们要骂就让她们骂,只是,总有一天,她们都会为他们所说的话付出代价!
君若依旧吩咐着小厮一件一件的事情做下去,手中的账本一点一点,唯有姑娘眉宇之间的干练,刺入人的眼眸,让人觉得,她天生就是该做这样事情的人,这一刻,没有人怀疑,她只是梁国侯府年纪最小的女儿,她只是一个还未及笄的孩子。
君若瞧着眼前的一切,忽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身子一个踉跄,险些向着后面倒了过去,还好伸手有一双手扶住了她,让她站直。
君若摇了摇自己的脑袋,眼前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估摸着刚才是因为有些疲劳,才会出现那般的情况。
君若的身子向着后面一转,看了看身后刚才扶住了自己的人,刚想说一声谢谢,却是瞧见了谢瑾瑜的脸颊。
君若勾了勾唇角,带了一丝甜美的笑意:"表哥,谢了。"
谢瑾瑜向着君若摆了摆手,却看见姑娘转过身去继续有条不紊的做着没一件事情。
昨日的宴会之上,谢瑾瑜亲眼看了君若的干练和机智,他游历江湖,自然知道大户人家的每一次大事都不是那么好解决的,君若第一天接手,就碰见了四夫人离世这么大的一件事情,怕是连三年前的谢燕,都做不到今日这般的程度。
谢瑾瑜瞧着君若的背影,只觉得三年未归,变化最大的人,或许就是眼前的君若,莫非,她曾经也藏好了这么长的一条尾巴。
君若的眉头一皱,细细地点着一项项的支出和收入,谢瑾瑜在一旁瞧着也是不言语,只是站在她的身后默默地瞧着。
事情还在继续,玲珑心疼,为君若端来了一些饭菜,君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事情总算是忙的差不多,再瞧瞧时辰,早已过了饭点不知道多少时辰,桌上的饭菜已经有些凉了。
谢瑾瑜瞧着君若总算是忙的差不多了,眼眸一动:"我吩咐小厮去给你热一下饭菜吧。"
君若点了点头,身子向着后面倚了倚,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出来,她不管君然君湘对她今日的表现是有多么的不满意,她也不管谢燕会说出多少的风凉话,她只是想让她们知道,她,君若,从不是一个可以让她们小觑的人。
谢瑾瑜瞧着君若的模样,自然也是知道这一天没少折腾她,眉眼一眯,也随着君若的模样向后倚去:"你知道吗,你这个样子,倒是和你姐姐很像。"
君若一怔,沉默半晌,只是开口:"哦?是吗?"
谢瑾瑜点了点头,天色微微有些发黑,谢瑾瑜瞧着远方的夕阳西下,唇角一勾,眉眼一眯,像是想到了什么难忘的回忆:"你姐姐真的很倔强,什么事情都要做到最好,只要是交给她的事情,她一刻都不肯放松,她还很善良,想帮别人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揽下来,哪怕她后来为了权势做出了那样的事情,那天听了你的话,我想,她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必须要成为四皇子妃才能好好的解决吧。"
君若哦了一声,眼眸却是暗了下来,正是因为善良,才造就了君宁的傻。
谢瑾瑜没有发现君若情绪上的不对劲,看着天空倒是笑的又大了一些,眉眼一动,仿佛看见了那个女子,谢瑾瑜笑了笑:"你可能不知道,小时候我觉得君宁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女,那年夏天,倒也是这样的日子,我和她,差一点就许了一个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