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野良尽量不用匕首去和降魔杵正面硬碰,但是对方的招数实在高明,又过了三招,终于迫得自己挺起匕首去拨挡快要刺到胸口的降魔杵。
镔铁铸造的匕首刚刚砍到杵头,就觉匕首上传来一股寒冰气劲。
富楼那施展出婆罗门教独有的“杜尔迦玄冰咒”,只出了六成真劲便将风野良手中匕首震得脱手飞出。
风野良整条右臂都被那股寒冰气劲冻僵,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欠奉。
更要命的是,富楼那杵势一收,右手一掌正打在风野良的右肩上,将他震飞到十步后的一株大树上。
寒劲透体而出,将整株大树瞬间冻结。
风野良先前在突围时被其他魔宫高手的拳劲打伤了筋络,此刻伤上加伤,几乎快要撑不下去了。
富楼那缓步上前,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便要去抓倒地不起的风野良。
风野良强提一口真气,脚下猛的扫起一蓬泥土飞射向富楼那,口中暴喝道:“小心暗器,有毒!”同时滚身捡起了掉落在边上的匕首。
富楼那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还真以为风野良暗中耍诈,使出什么毒物,连忙飞身闪避,等落地后蓦然醒觉。
风野良没命似的跑着,他自幼喜欢在山中奔跑,又兼具道门最上乘的轻功神农步,当下将富楼那甩在了后头。
富楼那原本轻功也不弱,可是风野良一路带着他兜圈子,令他摸不清方向,兜兜转转间渐渐拉开了距离。
性命攸关,风野良在求生**的刺激下激发出体内的潜能,不知不觉间已跑出了五、六里地,来到了山后的一条大河前。
大河的两岸各设有一个津渡码头,在这一头的码头前停泊着一条小船,船上坐着一个看起来年近四十岁的粗壮汉子,不用问便知道是船夫了。
他坐在船板上抽着烟杆,在边上竖立着一块木牌子,上面写着几个字:三枚铜币渡河。木牌旁边一个巨大的敞口陶罐,里面几乎放满了铜币,足足有五六百枚之多,显示出这里的生意还不错。
风野良一个纵身掠上那艘小船,摸出三个铜币扔在陶罐里,急道:“大哥,我要去对岸,快开船吧!”
那船夫见有生意上门,便咧开大嘴笑道:“小伙子,这么大冷的天,瞧你又赶得那么急,这是要去哪里啊?”
风野良见富楼那快要追到河边,哪里还有心思和船夫嗦,忙道:“我哪里也不去,你送我渡过对岸就行!”
“好嘞!您坐稳喽!”那船夫一声吆喝,解开了绑在码头上的船绳,慢悠悠地朝河中划去,一边划一边问道:“小伙子,你甭骗我。我见岸上有个大和尚追着你跑,是不是你得罪他了?”
风野良含含糊糊道:“我也不清楚。刚在山脚下碰见的,他一见到我就喊打喊杀的,多半是个疯子吧。”
那船夫笑而不语。
那富楼那追到河边的时候,那船早已离岸数十丈远。
这条河又深又宽,等若一条小江,富楼那不会游泳,只得望河兴叹了。不过,当他注视到那条小船上的船夫时,眼色骤然变了,旋即露出了惋惜之色。
天阴阴的不见阳光,配以从河面上方传来的几声寥落鸣叫,令小船倍显孤独苍凉。
风野良有种逃出生天的庆幸感,他饶有兴趣地望着那名船夫,只见他虽已年过四旬,可一张脸却保养的很好,丝毫没有被风霜浸染过的感觉。他的四肢虽然粗壮,掌指也很宽厚,可皮肤并不粗糙,尤其当他用手指点并介绍两岸山头的奇珍异兽时,风野良忽然发现他的掌心竟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有老茧。
一个常年在河上讨生活的船夫是这个样子的么?
风野良心中咯噔一下,暗暗生起了警觉心。
他面上不露声色地微笑道:“大哥你在这条大河上讨生活已经很久了吧。干活有三苦:撑船、打铁、磨豆腐,你也很不容易啊。”
“可不是么,我在这里已经撑了七、八年的船,整天风吹日晒雨淋的,碰到不好的天气和河段还容易翻船,何止辛苦,简直是苦不堪言啊!”
船顺流来到了河中央。风野良瞧着那船夫的脸庞,忽然说道:“咦,大哥,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你。”
那船夫一怔,问道:“不会吧,在什么地方?”
风野良似是一想,说道:“好像是在……是在……怎么话到嘴边说不出来了?咦,大哥,你后头那是什么东西?”
那船夫回头望去,风野良倏地从船板上掠起,那船夫听到脑后风声骤起,还未及反应过来,就见一把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