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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生气了,后果很严重,但他却并没有马上发作,非但没有马上发作,反而对那些个越到大清边境来杀人的朝鲜人表现的还很宽容,只将他们立斩了事,对朝鲜国提出的要将负责管理这些人的官员革职流徒之事,则很仁厚的表示,可以从宽处之,但具体要如何的从宽法儿,自然是要由朝鲜自己提出方案了,而这个方案肯定也还是要向大清方面汇报的。
当然,兰静很明确的知道,康熙肯定已经在私下里往朝鲜派人了,但具体派了有多少,就不是她能打听的了,不过,她即使不打听,也能知道,只要有人去查了,而且是有针对性的去查找,那必然是能查到东西的。
兰静记得,自己好象在后世曾经看到一则资料说,当时朝鲜来大清拜见过康熙的人,回国之后似乎是并没有说什么好话,对康熙的形象也是大加批判和诋毁,更重要的是,这些话还被他们大明大亮的写成了文字,只要想象着康熙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兰静就很替朝鲜人民感到悲哀,而且也觉得很可惜,那时候想来她是不可能会在场旁观的了。
不过,因为查访的人是不会那么快回来的,所以兰静这时候就遗憾也有些太早,再加上她现在也没时间遗憾,因为已经到年根底下了,她的事情也越来越多,府中各项杂物纷至踏来也就罢了,还有来往的应酬、互致的年礼,以及来拜会的人员接待等等,都需要她来安排,十三阿哥是一点忙也没帮上的,因为他根本就不在府内。
当然十三阿哥这时候并不是还在和四阿哥办理朝鲜外交的事儿,那件事随着越境杀人的那几个被送到大清、进而被送进京城之后,基本上也就不用他们两个阿哥再与朝鲜打什么交道了,而是改由礼部去和那边扯皮了,十三阿哥之所以后来会不在府中,是因为他又陪着老康出门去了,虽然这次去的地方不远,只是在南苑行围而已,但不管远近,他总是不在府中居住的,所以府务上自然也就指不上他什么了。
虽然说平常的府务都是由兰静负责打理的,但男主外女主内,有许多地方也是要由十三阿哥拿主意或是出面的,而越到临近年根的时候,需要他的地方也就越多,可老康偏偏就在刚刚喝过腊八粥没两天,年下最忙、需要交际应酬最多的时候,很不厚道的把人给带走了,一直到腊月二十二,他老人家才施施然的回来了,当然,同时跟着回来的,还有大批的皮毛和猎物,给本来就已经忙晕了头的兰静,又再添了些事情。
其实府务上的忙对兰静来说,只不过是平常的小事,虽说忙是忙了些,但因为事先已经将责任分配清楚了,现在倒也并不觉得太累,让她心中烦忧的,却是另有其事。想想从自己嫁给十三阿哥之后的这一年间,康熙基本上就没在京城呆多少时候,连带着十三阿哥也得跟着东奔西跑的,这是今年塞外之行,自己也跟着去了,否则自己夫妻岂不是也聚少离多?如果总这么下去,自己就是想生孩子也难。
虽然这时候兰静才只是十八周岁而已,但却已经不由得她不具有危机意识了,毕竟自己嫁给十三阿哥已经有一年了,十三阿哥对她也一直都是专宠,可是她的肚子却直到现在也始终没个消息,虽然赐下秀女的事儿是各成年的皇子府里都有,虽然赐给十三阿哥那两个格格因为日食的事儿,已经被太后和敏妃娘娘所不喜,但若是自己总这么没消息下去,只怕这府中就又要再添新人了。
况且,抛开皇家对开枝散叶的重视之外,只从十三阿哥的态度来看,他对子嗣之事也很是看重,于兰静在床弟之时,也每每都会带上那么一句两句的,这也让兰静无形间增添了些压力,她倒是记得,历史上的十三福晋是为十三阿哥生过很多儿女的,可是她却记不得这些儿女都是哪一年所生的了,况且现在的历史已经改变了,自己虽然还顶着历史上十三福晋的身子,但生活习惯、饮食习惯、包括一些生活经历也都已经有所不同,谁知道经过了这么多下来,自己这个身子还是不是容易受孕的体质了?
兰静倒并不是很期许自己能有历史上十三福晋那么多的子女,可是总也得有才行啊,虽然即使没有生下个一儿半女的,自己嫡福晋的地位也不会动摇,同样是上得了宗谱入得了玉碟,虽然她自问,如果将来十三阿哥有了庶子庶女,她也能对他们尽到一个做嫡母的责任,但她还是想有自己的孩子,而很显然的,十三阿哥也是这么希望的。
因为对自己的身子起了疑虑,所以兰静借着为恬然找妇科方面比较擅长的大夫的方便条件,也让他们为自己诊了诊脉,所得的结果却很是一致,她的身子虽然因为之前大病过一场的缘故,稍微的有那么点儿虚弱,但总体来说却还是没什么毛病的,至于怀身子之事,更是什么防碍都没有。
知道了自己的身子没毛病,兰静也放了些心,然后就开始琢磨着,会不会是十三阿哥的身子有毛病呢?只是这个话,她当然是不能开口说的,更不能让大夫去给他检查了,可是没有结论,她又很是纠结,于是就着十三阿哥刚行围回来有所疲累的理由,她就可着劲儿的给十三阿哥熬补汤,先开始他还很痛快的喝了下去,可是这么着连喝了几天之后,十三阿哥就有些受不了了。
“不行,不能再喝了,”十三阿哥将兰静放到他面前的汤碗推过一边,“再这么喝下去,我就要补出鼻血来了。”
“怎么会呢?”兰静又将碗往十三阿哥那边挪了挪,“我是问过太医和李大夫的,给爷熬的都是温补之物。”
“再温它也是补,”十三阿哥看都不看那碗汤,只指着自己的脸说道,“你看看,我的脸上已经都起包了,这说明什么?说明补过了。”
“这是什么时候起的?”兰静看了看,十三阿哥的脸上还真是起了些小疙瘩,“昨儿个不是还挺光滑的吗?”
“你都说昨儿个光滑了,那就是今儿个起的呗,”十三阿哥横了兰静一眼,“这大年下里,本就吃得太油腻,你还偏弄这些个补汤,我不上火才怪呢。”
“我这不也是怕爷累着嘛,”兰静想想若真是补过了确实也不好,“再说之前李大夫也说爷有些疲累的,那现在就让他再给爷切切脉,如果他说爷的身子已经没事儿,我自然也就不会再折腾了。”
“那这一碗?”十三阿哥瞅了一眼桌上的那碗汤。
“自然是先不喝了,”兰静忙说道,“等李大夫给爷诊过脉再说。”
等李大夫来给十三阿哥诊过脉,又问过他这些日子所用过的膳食之后,结论还真是有些补过了。
“这是奴才考虑的不周了,”李大夫忙对十三阿哥请罪道,“爷刚从南苑回来的时候,脉相上确实是显出疲累的,只是并不很严重,但因着福晋很是担心,所以奴才就想着,做些温补对爷的身子也算是有益,只是奴才却忘了现时正是年节时分了,没把爷会在别处接连进用不少大补之物算进去,那些东西进得多了,本就是会容易上火的,再加上又进了这个补汤,于是反应也就明显了些,不过倒也不要紧,奴才给爷开个方子败败火,这些天爷也用的清淡些,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这补完了再败,真是不够折腾的。”十三阿哥摇了摇头,“算了,你下去开方吧。”
“这事儿倒也不全是李大夫的错儿,”兰静等李大夫告退出去之后,也跟十三阿哥承认着错误,“也是我没想到这一节。”
“要这么说的话,其实是我自己不当心了,”十三阿哥笑了笑说道,“毕竟你也不知道我都在外面吃了什么。”
“虽然没亲眼见着,”兰静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想也应该能想到的,这既是大过年,又是宴请皇子,东西又怎么可能清淡的了?”
“行了,咱们就别对着认错了,”十三阿哥示意着屋子里的人退下去,然后搂过兰静来,凑到她的耳边说道,“既是你给我补过了,晚间的时候,你就多让我泄泄火好了。”
“啐!”兰静忙要推开十三阿哥,脸色红红的说道,“大白天的,爷就说这个,真是不正经。”
“所以我才说是要等晚间嘛,”十三阿哥先在兰静的脸上亲了一口,又捏着她的下巴,在她的唇周围点啄着,声音含在两人的唇齿间,“记住了,就是今儿个晚间,不把我这些日子积累下的火都泄完,你就别打算睡了。”
“爷,”兰静让十三阿哥搅弄得气息也开始不稳了,一边用手推着他的脸膛,一边提醒着他,“你快放开我,一会儿两位妹妹就要过来了。”
“你叫她们来做什么?”十三阿哥愣了一下,松开了兰静。
“哪里是我叫她们来的,这不是快到用膳的时候了嘛,她们怕是就快要来立规矩了,”兰静走到梳妆台前,一边迅速的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和衣着,一边对十三阿哥解释着,“之前因为年下里太忙,我就把这立规矩的事儿给免了,今儿个早上她们来请安的时候说,现时已经忙过了,她们不敢再偷懒,求着我让她们从今儿个开始来立规矩,我虽觉着这样两下里都别扭,可是看她们那哀求的样子,又不好拒绝,再想着也不能让人说咱们府里没有规矩,也就答应了。”
“咱们自己府里的事儿,管别人怎么说?”十三阿哥不以为然的说道,“这规矩的事儿,自是由你说了算的,你想立就立,想免就免,只是我倒觉得让她们立立规矩也好,这样她们才会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至于行差踏错。你要真是觉得别扭,只不让她们多在眼前也就罢了。”
“爷既是这么说,”兰静对十三阿哥笑了笑,“那就让她们每天来应应卯,简单做个样子也就罢了,侍候的太多了,我也确实是不大能适应。”
“行,你看着办吧。”十三阿哥点了点头。
“爷。”兰静想问十三阿哥,对他这两个格格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什么事?”十三阿哥走到兰静的身边,选了一支簪子帮她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