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舟尾和徐丹实对望一眼,俱都笑了:“她不说真话也不行。”
“她要不说真话,她的儿子就要死了。”陈舟尾继续说:“她很宝贝她的儿子,知道那些人还活着,少不得要对她儿子出手。”
裴谢堂弄明白了。
想到自己的罪名洗雪就在眼前,不免有些激动,声音都有点颤.抖:“此事不能推后,只她一个人证怕是不够。”
“明城的富商饱受冉成林欺压,也都跟着入了京。这些人里,总有一个人知道那些银子最后的去向。”徐丹实倒不担心这些,反而很是担心别的:“我就担心,刑部尚书敢不敢听完这些人的口供,若是他们不敢上报又该如何。”
“有朱信之在,这案子已经上达天听。”裴谢堂勾起嘴角:“只要他查到我是冤枉的,就一定会为我伸冤。”
“可是,这本来就是他栽赃给你的。”徐丹实一愣:“他会吗?”
“他会。”裴谢堂斩钉截铁。
高行止至始至终都没开口,闻言倒是不冷不热的说:“郡主对一个杀人凶手的信任,真是令我十分感动。”
“你别忘了,这个杀人凶手,他还是一个沽名钓誉之徒。人人都说他勇敢忠诚、正义凛然,一个正义的王爷,难道不该维护被冤枉的人吗?”裴谢堂横了他一眼:“你不要酸溜溜的跟我讲话,要是生气了就直说。”
“我气什么?气你要嫁一个杀人凶手?”高行止翻了个白眼。
什么?
徐丹实和陈舟尾双双站了起来:“高公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们自己问她吧。”高行止打开折扇,不想说话。
裴谢堂被这两人的目光罩着,顿觉有点尴尬,只得讪讪的笑:“陛下赐婚谢成阴和朱信之,已经定了婚约。”
“不行!”徐丹实怒道:“郡主不能嫁给他!他会害死你的!”
“郡主难道忘了自己是怎么死的?”陈舟尾也不赞同的摇头。
高行止看着裴谢堂被训得乖乖低下头,终于觉得顺眼了不少:“你们郡主主意大着呢,说是要报复朱信之,不接近他不方便。”
“接近朱信之固然能得不少好处,但危险也太大。”陈舟尾很是担忧:“朱信之要是昏庸,我们不担心。可这个人很精明,精明得很可怕!”
“不用怕!”裴谢堂挑眉:“骗他,我很有把握。况且……”
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原本就坚定不移的以为是他害死的我,但我最近发现,这事有点蹊跷。让他查冉成林的案子是我对他的试探,他通过了。眼下知道背后还牵扯着泰安郡主,他越发坚定不移的要追查。我觉得,或许,我并不是他害死的。”
“你又偏袒他!”高行止隐隐约约的怒:“就是不见黄泉心不死。”
“我不是偏袒,是用事实说话。”裴谢堂望着他:“我至今还没查到他身边的人有谁处心积虑的害我,反而是得到了不少线索,知道我的罪名都是什么人给我按上去的。”
“哦?”陈舟尾不解。
裴谢堂道:“冉成林的银子去了孟家,又来冤枉我贪污,孟家脱不了关系;天牢里,有人告诉我,害我的人是朱信之,但我现在知道了,这人是太子的人;就这两项,足够我撇开自己的不理智,冷静的思索一下来龙去脉。高行止,撇去个人恩怨不谈,你不觉得很蹊跷吗?这世上有谁会傻到为自己的仇人开脱?”
高行止愕然不答。
当初裴谢堂说要用冉成林的案子逼朱信之接手,他是同意的。原本朱信之查到冉成林贪污后,这个案子就会结了,哪里想到后面又牵扯到这些。
裴谢堂说得不无道理。
要是朱信之是真凶,或许,他压根不会顶着宣庆帝的压力,悄然追查这个案子。
裴谢堂看着他:“你也觉得不对,不是吗?”
“徐丹实,关于李希,你们还查到了什么?”高行止扭头问。
徐丹实急忙说:“李希在西北的时候仿佛都是透明的,跟朝廷官员没什么牵扯,但我们查到,他有一个妾室是陈家宗室里的庶女。”
陈家?
裴谢堂一愣。
高行止追问:“哪个陈家?”
徐丹实看了看高行止,又转头看向裴谢堂,很是坚定的回答:“如今东陆能数得上号的陈家有几个?当然是当今皇后的母家,陈氏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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