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黔其实来过好几次庆林宫,清砂也不放在心上,态度爽快的去了,要不是裴谢堂心中起了疑心,都简直要怀疑是自己猜错了,她对曲贵妃仍旧是忠心耿耿,替贵妃着想的人。
到了御医院,裴谢堂带着清砂一同见祁黔,问了几句关于曲贵妃的身体后,她趁着清砂不备,塞了个纸条给祁黔,之后,便转身走了。
这一次,曲贵妃去中宫,比平日里多了一个时辰才回来。
是洛贤妃将她扶回来的。
一进庆林宫的门,洛贤妃便道:“快,来人,扶贵妃到软塌上去躺着,再拿些伤药过来。”
裴谢堂见曲贵妃脸色苍白,双脚不能移动,不由愕然:“怎么一回事?”
“姐姐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方才在中宫里突然对皇后娘娘发火,大吵大闹不说,还指责皇后为杀人凶手。皇后娘娘大怒,罚她跪了一个时辰,腿都跪肿了,走不了,是秋水帮着背娘娘回来的,到了门口,秋水放下姐姐,忙着去找祁黔过来看啦。”
裴谢堂蹙眉。
曲贵妃性子沉和,平日里就不爱跟人作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顶撞皇后,还出言不逊?这其中必定有隐情,她问:“皇后娘娘是说了什么刺激我母妃了吗?”
“也没什么啊。”洛贤妃满脸不解:“都是在说太子,姐姐突然就……”
裴谢堂懂了。
她低下头,脑中隐约已经知道这件事是谁在主谋!
正如她所说,安眠香并非后宫争宠的手段,而是蓄意对付曲贵妃的,曲贵妃精神错乱,皇后再加以责罚,想来今天曲贵妃在中宫顶撞皇后出言不逊,是所有嫔妃亲眼所见,有了这个把柄,只要接下来造谣说曲贵妃疯了,这消息就会十足十的让人信服。
只是,曲贵妃疯了,陈皇后能得到什么好处?她已经是一宫之主,并无再进一步的可能。那么,就是为了太子了?
裴谢堂噗嗤笑了,难道,陈皇后天真的以为,曲贵妃是朱信之的仰仗,没了曲贵妃,朱信之的地位就不稳固了吗?如果陈皇后这样想,那她的智力还当真是让人叹服——朱信之这么多年的淮安王爷不是白做的,他的每一点功勋,都是自己一点一点挣来的,不是靠着自己尊贵无比的母妃,也不是靠着任何一个旁人。裴谢堂脸颊上的笑容很深,她想起那个人光滑的后背上纵横交错的伤痕,想起那人无数次遇到的伏击,她想,那个淮安王爷的位置,他坐得名副其实。
陈皇后想扳倒他,做梦!
裴谢堂抬起头来:“贤妃娘娘,我能不能请求您一件事?”
“什么事情?”洛贤妃一愣。
裴谢堂蹙眉道:“宫里的消息,暂时不要说给三皇子听,他若听到了什么话,也请您转告他,不要告诉淮安王爷。”
“为何?”洛贤妃不解。
曲贵妃受了委屈,怎么也都应该让自己的儿子替她讨回来才是啊!
裴谢堂微微苦笑:“王爷在宫外事务繁忙,每一件事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是他得知了母妃在宫里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一定会分心。”
“可是,你母妃说不定是希望他这个时候在的。”洛贤妃还想劝说裴谢堂。
裴谢堂打断她:“我知道,我会寸步不离的陪着母妃,请贤妃娘娘答应我!”
“好吧。”洛贤妃很快答应了下来。
这事儿,她其实是一个外人,没什么资格插手,只是想到曲贵妃这么多年在宫中很不容易,心头不免百感交集,总觉得这一次曲贵妃的事情很是蹊跷,今日无端端的在中宫里跟陈皇后抢白,要是在平时,压根不可能发生。她想起曲贵妃今日里总说自己睡不好,睡着了就瞧见四皇子的亡灵前来说话,她有些话犹犹豫豫的还是说了:“成阴,你母妃这几日总说睡不着,你还是请太医一并看看的好。”
“多谢贤妃娘娘。”裴谢堂福了福身。
曲贵妃在宫中多年,身边能有这样一个好朋友,裴谢堂替曲贵妃感到高兴。
她谢过了洛贤妃,让清砂送洛贤妃回去,转头自己背了曲贵妃往寝殿去。曲贵妃这几日总是睡不好,在中宫跪了一个时辰,早就晕了过去,软绵绵的任由她放在床榻上,裴谢堂凝目注视她的容颜,只觉得这几日曲贵妃清减了很多,脸颊消瘦,神色颓然,她心中微微有些怅然,低声说道:“母妃,你放心,害你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的。你且再忍耐几日。”
她拉过被子,替曲贵妃盖上,转身出去了。
不多时,祁黔跟着秋水过来了,见了裴谢堂后行了礼,径直就进了寝殿去把脉。
不过,裴谢堂并未抱多大的希望。
她早就听曲贵妃说,祁黔早些时候来替她把过脉,只是御医们都不知道是什么问题,这一次想来也是一样。
果然,祁黔收了手,便道:“回王妃,贵妃身体有些气虚,并无大碍,只是需要安神。”给力小说 "hongcha866" 微信公众号,看更多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