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淖皱眉望着下方火光闪烁,喊杀震天,似乎并没有多大兴趣。因为那些人太弱了,弱的离谱,根本让他连一丝战意都提不起来。
南宫毅然站在一棵大树后面,露出半边身子,左手中依旧紧紧握着那卷启蒙书,火光映射进他的眸子,使其面庞看起来尤为诡异。
他侧目看向一侧半蹲在地上的苏扬,说道:“他们为何会这样?”
苏扬目视前方,淡然的说道:“因为他们对彼此太过了解,但他们也并非如他们自己心中所想一般,那般相互信任对方。归根结底,也只是存在利益关系罢了。只要稍微有一个契机出现,他们之间的信任立即便会土崩瓦解,正因自认非常了解对方,所以他们根本没有过多解释,心中认定二者必死一个。”
“复杂的事情变得简单,简单的事情也变得更加复杂,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全部都在二人的一念之间罢了。”
苏扬回头看向南宫毅然,轻声说道:“人性总是最复杂的,但同时也是最容易看破的,这也是他们咎由自取。沈玉堂的人很快便会赶过来,不管他们是两败俱伤,还是有一方先败,你都有机会亲手报仇,现在你要做的,便是好好看戏就行了。”
话音至此,苏扬重新望向闇云寨中的局势,说道:“猎物与猎人之间的关系,向来存在许多变故,他们是彼此的猎物,也是彼此的猎人,可他们却不曾想过,也许他们两个人都是猎物,而我们,才是真正的猎
人。”
南宫毅然默默点头,深深的看了苏扬一眼,这个人能够成为天书阁前三的弟子,果然并不是泛泛之辈。
话虽如此,但苏扬心中也是有着些许惆怅,自己何尝又不是大道的猎物?
想要成为一个猎人,而非猎物,必将是一条很难走的路。
现在苏扬面临的局势便很复杂,‘谷南山’没有找到,修为一直未有寸进,很多人都会慢慢追赶上自己,更是因为三皇子回到都城,从而卷入朝堂之争,能否自保都是一件很难说的事情。
纵然暂时寻不到‘谷南山’,可若寻到下一个神物,最起码能够让修为有所突破,可以不依靠苏灵,也能有自保之力。
苏扬心里隐隐明白,恐怕他控制不了苏灵多久了,她迟早会从意识海内出来,有可能还会是被自己主动放出来。
如此一想,苏扬便很是头疼。
自从来到大魏之后,看似顺风顺水,但潜在的威胁,却一个个都足以要人命。
想要好好的活着,总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苏扬原本的寿命便所剩无几,但他敢于天争,得到凤凰血,得到脉丹、红蛇胆......每得到一物,不光光是修为破境,他也能够多活一两年。
现在得到了玄心玉佩,压制了经脉恶化,让他那很容易便急速缩减的寿命也同时被冰冻,不会再减少,可同时也不会增加。
仔细算来,得到玄心玉佩后,也已经过去了半年多,他的寿命岂非还剩不到两年?
若不能在这两年内,找到‘谷南山’,或者找到下一个神物,那他同样难逃一死。
苏扬并不想死,所以他必须在这两年之内,得到他想要得到的所有。
生命常常受到威胁,远没有明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更来得压抑。
以前,苏扬无法看开,除了拼尽全力活下去之外,便是尽可能的躲避不必要的麻烦。
可自从他与徐淖第一次喝酒,喝到不省人事后,他突然想开了许多。
既然事情已经麻烦到这种地步,又何须给自己继续制造更多压力,倒不如以平常心对待。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不需要去刻意的避开麻烦,有时候麻烦伴随着的可能还有机遇,反正他只有两年的时间,又有什么可怕的?
倒不如去做一些喜欢做的事情,去面对那些自然会发生的事情。
人生在世,不疯魔,不成活,能够走到至高位置的人,不是强者,便是疯子。
苏扬要成为一个强者,更要成为一个真疯子,顾虑太多,反而不妙,倒不如顺其自然,将一切绝望扼杀,勇往直前,永不退缩!
既然对三皇子元集这个人,有些意气相投,他又何必非要涉身世外?
身处洛阳城,又是天书阁弟子,这件事情本就无法避开,倒不如主动踏入进去,或许会看到不一样的色彩。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