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纪丹萱的话,苏扬说道:“只是纳妾而已。”
纪丹萱冷冷的看着他,说道:“有什么区别?”
苏扬无言,好像的确没什么区别。
纪丹萱看着半掩的房门,知道冷悠云就在里面,不知道她是否在偷听,但纪丹萱并不在意,她转回头看着苏扬,问道:“你喜欢她?”
苏扬又有些哑口无言的感觉,对于自己究竟喜不喜欢冷悠云,他还真的没有办法给出一个准确的回答。
但他并没有沉默太久,或许是因为已经跟冷悠云成了亲,又猜测到冷悠云可能会在房间里偷听,如果自己保持沉默,应该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于是他有些艰难的说道:“应该......是喜欢的吧。”
至少他对冷悠云确实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所以他的回答也有些不太肯定,有些模棱两可。
但话说出口后,苏扬又觉得有些不太对,既然是怕冷悠云偷听从而生出别的想法,那么他的回答该是很确定的,然而出口后,却又变成了不确定。
纪丹萱沉默了下来。
她不管苏扬是不是真的喜欢冷悠云,但苏扬却是当着她的面,说出了喜欢这两个字。
纪丹萱笑了起来。
她的笑容一向骄傲,然而此时却说不出的惨淡,就像一朵向日葵,却是褪去了金黄的色彩,在阳光下苍白。
她想起了柳思璇曾对她说过的话,她忽然觉得,或许自己真的很软弱。
她始终没有勇气,在她还在犹豫的时候,苏扬便已经成了亲。
如果自己能够像杀人一样那般果断,是不是现在就会是另外一种画面?
纪丹萱自嘲的笑了笑,微微侧
转过头看着院子里的景物,道:“有件事我必须谢谢你,因为你让我认识到了很多自己的不足,因为你出现在洛阳城,从而也在不知不觉中,令我原本的修行轨迹发生了一些改变。虽然有很多跟我的想法相浡,但我并不讨厌。”
苏扬有些不太明白纪丹萱想要说什么,只是愣愣的盯着她看。
纪丹萱说道:“有很多事情连我自己都无法想明白,但若不是你,或许我还依旧待在自己的舒适圈,从来没有想过要走出来,也不可能出现在邺城,或许这就是天意。”
苏扬也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说道:“天意最擅长弄人。”
纪丹萱看着苏扬,道:“看来你不怎么相信天意。我信奉大道,便是相信天意,我想所有修行之人都该如此。但你却跟所有人都不一样,你似乎对大道对天意有些嗤之以鼻。”
苏扬想了想,认真而直接的说道:“天意不如我意。”
这是一种对大道的挑衅,更像是一种嘲讽。
仿佛大道对于他而言,只是无关紧要的一种东西,他要坐立大道之上,而非困于大道之下。
纪丹萱有些无法认同,但她却不能去反驳苏扬的话,因为她不想让自己生气。
......
黑色的马车迎着许多敬畏和复杂的目光缓缓穿行在邺城的街巷之中,最终停留在景王府的门前。
黑色的马车并不少见,但在齐王朝都城,黑色的马车代表着一种身份,一种可以对朝堂上的大臣拥有生杀大权的无上身份。
监天司,是齐朝堂变动的一年里,新成立的一处职所。
目的便是监视、监听朝堂上每一个臣子的任何风吹草动,一旦被他们发现某位臣子存有异心,便无需上奏,可直接抄家。
监天司里是齐帝高玮最信任的人,其中也要御风阁的人,包括血杀和鬼杀。
他们直接听命于齐帝,自然也包括成为储君的苏子陵,这是齐帝高玮和苏扬特别为苏子陵预备的心腹力量。
监天司里高手如云,虽然人数不多,但修为没有低于半步问神者。
监天司暂由冷夜统领亲自掌管,里面同样也有很多被冷夜信任的军人,每一个监天司里的成员身份都有些复杂,至少绝不只有一个身份。
冷夜正坐在黑色马车里,他出现在景王府门前,穿过幽静的小院,感知着内里的动静,冷峻的面上透着一丝凝重。
他没有直接走向小院,而是先朝着景王爷的书房走去,大约只是盏茶的功夫,他便又回到了小院,并且站在了苏扬面前。
“冷统领。”苏扬微微揖手。
冷夜虽然出自景王府,但毕竟身居要职,而苏扬除了一个驸马和世子的身份外,其实并没有任何官职,也顶多是比那些都城的纨绔子弟地位高一些。
冷夜连忙回礼,后又朝着纪丹萱见礼,道:“纪国士。”
纪丹萱是大魏国士,见到她就如见到魏帝一般,纵使魏帝已经仙逝,太子元溪登基后,纪丹萱的地位也没有丝毫动摇。
纪丹萱同样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