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玄者这才纷纷运转玄劲,奔追出了城守府。
韦复朱挟着高幸,迅疾的飞窜出城守府,沿着城中的青石板道一路狂奔,几个起落穿过城门;在兴义城外的空旷雪原之中腾落而行,一路狂奔,冲进被白雪覆盖的龙脊山中。
“哎!哎!武贼!你放开我!”高幸口里连连喊叫,手脚不断在韦复朱强健的身体上敲打:“你这家伙!放我下来!”
那武贼不发一言,只是不住的往前疾行。
过了好一会,就到了龙脊山中的一处小溪边。
白雪覆盖着小溪的两边,一条清澈的细流冒着淡淡的热气在其中缓缓流淌。
“呼!”
韦复朱吐出一口气,身形踉跄的将高幸放下来。
“武贼!”落地之后,高幸敏捷的跳出一步,挺起手中的铁锋剑:“刚才被你挟持住!我也不想偷袭你······”
高幸话还没说完,就见那铁塔般的武贼回看了高幸一眼,咧开大嘴一笑:“哈哈,小子······”
“啪!”
武贼韦复朱话犹未完,高大的身体,轰然栽倒在雪地上。
“咦······你这家伙快起来!”高幸用手中的铁锋剑拍了拍韦复朱,那武贼一点回应都没有。
此时的武贼,宛若一头被击倒的黑熊,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这家伙,不敢和我高幸对斗,也不用装死啊!”提着铁锋剑走上前去,这才留意到:韦复朱的背上,黑色的皮甲被划开一条半尺长的口子;那口子里冒出的不是鲜红的血,而是乌黑黑、泛出一股恶心臭味的黏稠液流。
“武贼的血难道是黑的?”高幸有些疑惑的伸手想要拉起那个武贼,发现一只手根本拉不动,只能将铁锋剑插到一旁;双手狠狠一用劲,才将这铁塔一般的巨汉扶起坐在雪地上。
韦复朱双目紧闭,厚厚的嘴唇作惨白色,已经完全昏迷。
“呀!还没打就晕过去了!现在这样将他的头砍下来,不知道能不能换那十万玄币的悬赏?”高幸这样一想,顿时双眼放光;不过随即又嘀咕:“这家伙都没和自己打就晕过去了,这样将他缉杀,很失公允;并且刚才的情形也可说是他带自己脱困;这样一剑下去,恩将仇报的铭牌就会刻进自己心里,那可划不来。”
心里打定注意,高幸就双手一叉腰:“武贼!我现在也救你一次,等你醒过来了,再将你缉杀!”
伸手一摸腰间,这才发现那等同于兄长的铁锋剑没在腰间;往前看去,那剑就插在韦复朱身侧,那武贼的一只手紧挨着剑锋;自己将他扶起的时候,韦复朱的手已经被划破,流出一些鲜红的血滴渗进洁白的积雪里。
“咦,武贼的血也是鲜红的呀!”高幸转到韦复朱身后,武贼背上还是不断往外渗流黏稠的黑色液体;心里想起父亲经常吹嘘的那些经历里,似乎有过这种类似的情形:“难道这武贼中毒了?”
手上不再迟疑,将韦复朱一路翻滚到溪边;脑海里想了几遍父亲说过对这种事情的处理办法。开始狠狠的挤压韦复朱背上已经浮肿起来的伤口,一股乌黑浓稠的液体就被挤流出来;高幸揉了几个雪团,擦洗了一遍那武贼的伤口,然后扔进一旁的小溪中。
忙活了好一会,韦复朱渗流出的乌黑液体却仍旧黏稠;高幸喘了几口气:“呀!父亲说的这种方法完全行不通!”有些泄气的踢踏了几脚,低头一看,顿时惊叫一声:“呀!这什么情况!”
就见小溪之上,很多鱼泛着白肚漂了起来。
韦复朱伤口里流出的那些黏稠液,竟然有这样强的毒性!再看自己的双手,这才发现,刚才挤弄武贼伤口的双手指头,此时也呈现乌黑状态。
“啊!不会吧!”有些慌乱的到溪边洗了几下,手指头毫无知觉,那些乌黑色完全洗不掉,同时呈现逐步往下扩散的趋势;高幸哭丧着脸:“我也中毒了!”
随即开始在溪水中反复的搓洗双手。
“啾!啾!······”
耳边听到一阵密集的鸟叫,抬头看去,就见一大群雪雀从雪林中飞起,放眼朝兴义城方向看过去,数道泛着五颜六色光芒的身影急速飞追过来,显然是那些玄者。
回头看一眼地上昏迷的韦复朱,俯身想要扶起武贼一起逃走;不料这武贼身材雄健,扶起来根本就没法走。
想着玄军杜青恨不得将自己撕成碎片的眼色,高幸心里泛过一丝寒意;眼睛转了转,就将韦复朱仍旧放回地上,然后从地上提起铁锋剑,准备独自逃离。
高幸想:“要是被那玄军逮住,依照杜青在村镇中所表现的恶毒,不知道要遭到怎样的折磨;再加上那暗玄者还要提供的什么禁玄药,到时候肯定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是先逃走的好。”
反身走出几步,他又想:“刚才在城守府中,若不是这武贼,自己肯定已经落入玄军杜青的手中;这样将一个救了自己的人放任不管,实在是愧对自己的姓名!”
高幸思绪起伏,是独自逃走,还是和这武贼一起被捉;他纠结非常。
这时就觉得脸上一凉,仰头一看,那才停的雪就又开始飘落;高幸伸手接了一片雪花,感受着那一丝寒意;转头看一眼躺在雪地里的武贼,心念一动,一个想法就浮现在他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