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伸手摸着高幸的头,口里叮嘱:“高幸,以后李爷有什么事,你可要尽快去帮忙,知道么?”
高幸点了点头,回头朝村外看去,那些玄军却没有发现被密林遮住的林扬家石屋,这个六岁的孩子稍稍舒了一口气。
“高幸的父亲在军中服役,现在我们黔国和昭国战况那样紧张,短时间怕是回不来了;这孩子还是多帮帮你吧;我这么个老废物,平时也没什么事的。”李爷叹了一口气,感激的冲母亲说。
玄军队长赵炳站在青石台上,看了一眼旁边的一车粮食,皱了一下眉头;旁边一个玄军呈递过来一个布袋,里面是向村民收取的玄币,赵炳瞟了一眼,又皱了一下眉头。
“你,过来。”赵炳面色不悦的伸手朝李爷招了一下。
李爷颤巍巍的走了过去,步履踉跄走上了青石台。
“老人家,辛苦了。”赵炳朝李爷客气的一笑,伸手拍了拍李爷微微颤抖的肩膀,扭头朝一边的玄军呵斥起来:“你刚才没和乡亲们说清楚么?”
那个玄军嘎然挺身:“为配合玄军缉杀武贼,着每户缴纳一百玄币,粮三百斤,各种特产视情况上缴!”
“他刚才是这样说的么?”赵炳朝台下问了一下,一众村民都脸色恐惧,无人回应;那玄军队长转头看向李爷:“老人家,他刚才是那么说的么?我看无论这粮食,还是玄币,都和他说的相差甚多啊。”
“是”李爷语气慌乱的赶紧补充:“今年的收成不好”
“嘭!”
一声闷响,赵炳抬起脚,一脚就将李爷踢下了青石台。
高幸赶紧跑了过去,扶起李爷;这个一头稀疏白发的老人,大口大口的喘气,皱纹密布的额头破了一块,嘴角流出一丝浑黄的血渍。
“乡亲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赵炳痛心疾首的说:“我们玄军到这里,也是为了你们,缉杀那些为恶的武贼!让你们给予那么一点点的支持,你们怎么可以这样的不配合啊?我就不明白了,那些传讯官难道没有告诉你们:做任何事都要怀着一颗感恩的心么?”
扶着李爷,高幸满腹的恼火,脖子上便绽起细细的青筋,伸手一指青石台上的赵炳:“你们算什么玄军!知道吗!李爷已经把他家中所有的存粮都给了你们!”
赵炳愕然一下。
高幸用干瘦的身体顶住摇摇欲倒的李爷,怒目的看向赵炳:“你们这些家伙!所有的粮食都给了你们,接下来的时间里面,我们要啃树皮吃草根了!你还这样踢李爷!你真是一个混蛋!”说完犹不解气,六岁的高幸经事不多,也没什么骂人的词语,稍稍沉吟一下,便大吼:“你们比武贼还坏!帮我们缉杀武贼,从小到大,我从来没见过武贼到蒗蔴蒿来!”
赵炳脸色一白,摊手一笑:“这个小东西是谁家的?难道没有管教过他么?”
母亲便一下从人群中走了出去,伸手爱怜的摸了一下高幸的头,却没有指责的意思;随即亦伸手扶住了李爷。
“哈!”赵炳轻蔑的一笑:“这是什么意思?”
旁边的村民便开始一个个的站了出来,伸手扶住李爷,默不作声的站在了他身周。
“哇!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赵炳有些恼火,随即一声吼出:“回答我!”
“呵呵,有趣。”一个浑厚的声音,却远远的响起。
高幸顺着那声音看去,就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扛着一柄门板一般的巨剑;上身裹着一层层浸透血污的绷带;斜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袱;一张胡须张扬的脸上,横布刀疤,挺身站立在村口;咧嘴笑着,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连小孩的话都听不懂么?你们这些玄军比我们武贼还坏,是彻彻底底的混蛋。多简单明了!”
“武贼!”
村民们都是一惊,簇拥扶住李爷,就退到了一旁;高幸却是惊讶的看向那个大汉:“那些传讯官的话倒是不错,这个武贼看上去,果然凶神恶煞,模样确实让人害怕。”
圆场顿时空出一块,就见那个武贼踱步走到那道赵炳劈出的深沟前,爽朗一笑:“哈哈!这应该是你这个混蛋劈出来的吧,看来玄军还是有点用,这要是用来耕地,可比那些牛马效率高多了。”
几个玄军随即纵马过去,武贼一下团团围住,口里呵斥:“好大胆的武贼,你这是自己来送死!”
那武贼哈哈一笑:“哎,你们说错了吧,一贯不都是这样的么:好大胆的武贼!竟然敢到这里来劫掠!”
高幸盯着这个武贼,心里一开始的恐惧渐渐消退,听到他那样瓮声瓮气的说出这话来,竟然生出一丝好感来。
那几个玄军脸色一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