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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蘅见他态度坚决,便不再坚持。
楼下,严世真正与几个家仆天南海北侃得畅快。
众人得知他是个大夫,纷纷上前请他给看看身上的小毛病。严世真作为大夫,又是个经常义诊的,给人看病习以为常,况且又是对方诚恳相求,是以也不摆架子。
众仆从茶坊借出张椅子给严世真坐。李维翰家的李光毕竟见识过严世真的身手,相信他的医术并非是吹嘘,而是真有本事的,正巧这几天左手有点毛病。
“严先生,我这几天左手中指掌指关节不适,屈伸很是不便利,您给看看。”
“疼吗?”
“疼倒不怎么疼。”
“手伸出来,我看看脉象。”
严世真诊罢脉,又看了看李光的脖子,伸手按了按。按左侧风池穴位时,发现李光不适的那处指关节似有反应,心下已了然。
取出随身携带的针囊,取出毫针,刺入右风池、肩井应结处,不留针,又刺左风池、肩井,留针。
“你自行活动一下左手指。”李光依言而行。一盏茶后,严世真又诊脉象,左寸已平。
“你再感受一下患处。”
“咦,好了。”
严世真起针。
“严先生,您这针灸术真神奇啊!”
严世真笑道:“小巧之术。”
唐家家仆自诩自家乃中药世家,这江湖郎中也只有在这些无知的家伙中间才会受到这么高的评价,自家老爷的医术不知比这人高出多少。
与唐家家仆有相同想法的还有申思尧所带的一个管事家仆申佩,年纪略大,行事很是老成,对于这些李、刘家的家仆对严世真的追捧很不当回事。可是多听上一听,心下有些改观。
严世真听他们描述,就可以大略判出病情,他们的反映说与那些当面诊断的大夫给出的诊断,并无二致。甚至他几针下去,就立时好了,或症状大缓,不免有些心动。
申佩上前道:“严先生,家父年逾古稀,前几年患上荡漾、震颤之症,多方医治均不见效,您是否能治?”
“你且描述一下症状如何。”
“家父说整天就像坐船一样,荡漾不停,头摇、手抖,吃饭都拿不好筷子,脚膝酸软,走路经常跌倒,都不敢让他独自行走。家父说头重脚轻,迈步像踏在棉絮上。”
“《内经》有云,上盛而下虚。令尊之征似与之相应。不过,还是要看一下脉象,才能确诊。”
申佩急道:“那您能治吗?”
“令尊年逾古稀,肾气渐衰,肾阴匮乏,任督空虚。令尊是否还有头眩耳鸣、舌干的症状?”
“正是,正是。”
“此乃精气不能上达,阴*精不能上奉所致。阴虚不能抱阳,虚阳化风而动,故见荡漾、震颤诸恙。如果你相信我,就带令尊到云宅找我,我为令尊好好诊诊脉。”
申佩心中大喜,“多谢严先生!”
严世真的一番诊断,都被唐昭遇听在耳中,心下大赞。这个严先生不像其他大夫只是在心中诊定,开方下药即可。而是将其中详由道给人听,完全不怕有人会偷艺。且不说他诊断之精准,就是此等胸襟,也非一般大夫可比,尤其是御药院的那些太医,对于医术,各个都藏宝一般。
唐家家仆看到唐昭遇,正要上前行礼,唐昭遇挥挥手,示意免了,转身向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唐昭遇思虑良久,临登车方道:“得薛公子相赠名茶,我自然也要为薛公子所求之事尽一份力。”
薛蘅喜道:“请唐典御赐教!”
唐昭遇按着手上的盒子道:“薛公子,你看这个严先生,他于你,或许大有用处。”
薛蘅闻言大喜,“请唐典御指点。”
“听此人言谈,对医药是十分有研究的,却不似我等御医,过分看中医术之私用。你我皆知,有容乃大,想是民间大医。”
“唐典御目光如炬,我是知道此人的,年前在天桥下义诊,那些穷苦病人皆称他为神医。”
“是了,此类民间大医都是有自己的独到用药之法,若他愿意助薛公子一臂之力,薛公子所求之事大有可成。”
“多谢唐典御指点,若事可成,必当重谢!”
“我这是为薛公子的小龙团茶进言,薛公子不必再谢了。如此,我先走了,预祝薛公子一切顺遂!”
“借唐典御吉言了!”
目送唐典御离开,薛蘅转身向严世真走去。
“严先生好!”薛蘅躬身向严世真一礼。
严世真正与众人聊的兴致高昂,闻言抬眼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年轻人。“你认识我?”
“严先生在天桥下义诊,薛某慕先生高义,曾与云小姐共捐药材。不想今日在此得遇先生,不知是否有幸邀先生一品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