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金蕊已经绕过马车,赶到云树这边,扬鞭又要抽,却被云家车夫按住。
曹金蕊疯了一样挣扎,“放开我!云树!我饶不了你!我跟你同归于尽!”
云树刚要开口,那少年站出来开口道:“赵家娘子,你这般在街上胡闹,是要把赵举人的脸给丢尽,让大家都知道小神童赵君山有你这样一个泼辣无礼,品性恶劣的母亲,进而毁了他的清誉和前程吗?”
曹金蕊瞬间安静下去,向那个孩子望去,她认识这个孩子,济阳城中有名的小纨绔之一,卓通判家的宝贝疙瘩,卓渊。他竟然认识自己?
是啊,自己的君山,即便自己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弄死云树,那君山有一个杀人犯的母亲,又有什么前途?
这时,云奇带着一人骑马匆匆赶来。
云奇跳下马在云树耳边低语:“这是您姨奶奶家的表叔曹参。”
因着曹金蕊的缘故,云树连拜年都没去姨奶奶家,与那一脉没有什么亲情可言。
当下,也不管曹参的面色难看,上前行礼道:“表叔既然来了,表姑母就交给你带回去吧。”直起身,示意车夫放手。
曹金蕊像看到救星,向曹参扑过去,?“哥,哥,你来了,你要帮我啊!”
曹参的面色更加难看。第一眼看到云家车夫按住自己妹妹,他觉得云树不像话,而云树俨然不把他们兄妹当亲戚,妹妹疯狂的样子,更让人无语。
云家出了这样一个六亲不认的人,难道不是自己妹妹当初的功劳?当初父母乃至自己这个做兄长的,念妹妹年纪轻轻守了寡,又为婆母所不容,对她多有宽容,以至于她惹出那样的事。
这么些年他都没脸再见表弟。可表弟这唯一的孩子又怎的几次三番与妹妹纠缠上?妹妹的样子更是一次比一次难堪。
“你与一个孩子闹成这样,成何体统?还不快与我回去?”
“哥,你要帮我啊。云树,云树把我儿子和夫君都拐走了。哥,你要帮我做主啊!”曹金蕊这话是没错,可是让人听来很不像话。
“大庭广众,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
云树又行一礼。
曹参觉得云树这副规矩有礼的样子和说的话,跟打他的脸差不多。
只听云树道:?“表叔,为免表姑母搬弄是非,我觉得有必要把事情解释一下。我见君山表弟天资极好,浪费了实在可惜。在赵举人的同意下,费了好一番功夫,将君山表弟送进了青山书院,连束脩都是我出的。
青山书院是个怎样的地方,您应该很清楚。赵举人执意随儿子陪读,我便替他带回书信一封。而表姑母红口白牙,非要说我拐了他的儿子和夫君,还说我要害她儿子。
表姑母若是想毁掉君山的前程,尽管去青山书院将人带回来,却不该与我为难。请表叔将她带回去。”
众人更是唏嘘。
这双方听起来像是亲戚。济阳城文风繁盛,大名鼎鼎的青山书院,谁人不想进?又有几个人能进?那个终日带儿子混酒席的赵举人,终于开窍了?这妇人是赵举人家的?人家送你儿子去青山书院,你就该回家烧高香,竟然还这般胡搅蛮缠的?这妇人莫不是真疯了吧?
再看这个小孩子,不过十来岁,却有能力将门第不高的赵君山送进青山书院,能力不可小觑!是谁家的来着?姓云?莫不是那个极少露面的云家小家主?
云树将话说的这般决绝,大出曹参的意料,其内容更让他吃惊,再看云树与妹妹的样子,当知事情不虚。
曹参比曹金蕊看的透彻。妹妹之所以来找云树,还是心病在作祟。云树若真想伤害君山,方法多的是,没必要这般大费周章。不管云树出于怎样的目的,对君山来说,能去青山书院绝对是件好事!
“我替君山谢谢树儿。”
“请表叔将人带走吧。”云树并没有更多的话想与他说。
“哥……”曹金蕊还要说话,却被曹参打断,“还嫌不够丢人?有话回去再说。”抓住曹金蕊的手臂将她塞进马车,自己也跟着进去。
赵家的马车驰去,看热闹的人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接着啜吟美酒,聊人间杂谈。卓渊却仍立在阶上,别有意味的望着云树。
云树向台阶上走去,对卓维行了一礼,“多谢卓公子为云树仗义执言。”
“没看出来,你倒是个极有心思的!”卓维玩味的看着云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