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板……”
“我叫江雨眠。”
云树的话,被他突然打断,意识到他是在说自己的名字时,“嗯,好名字。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在江南得遇江雨眠,实在荣幸!我叫云树。”
“云树?‘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的云树?”
“正是。”
“你的名字意境很好。”
云树也是前些日子发现柳永词中也有个云树。“谢谢。江老板,你……”
云树的话再度被打断。“叫我江雨眠吧。”
“江雨眠,好,江雨眠,你知道是谁要掳你吗?”
“不知道。”
云树清了清嗓子道:“我听那女人说是替什么主人掳的你,还说她家主人惦记你许久了……你,有印象吗?”
江雨眠身子发僵,勒的云树肋下又疼的吸气。
“对不住啊。”江雨眠忙道歉,后面的话,声音暗了下去,“听你这么说,我大概知道是谁了。”
“你既知道是谁对你心怀不轨,以后出门可要加倍小心,万不可一个人出门了。”云树好心提醒了一句。
“谢谢你这次救了我。”
“我也是阴差阳错,救你,也是救自己。”
“我还不知道,你是怎么救了我的?”
“我,弄晕了那个女人,又用沾了迷香的帕子弄晕了赶车的汉子,然后就被你一脚踹下车了。”云树将细节一概而过。
“对不起啊,我,我醒过来,过于紧张,而且,而且我看不清楚是谁,以为……”
“没关系。”
“我,朦胧中听到有人与那女人说话,是你吗?”
云树想起她对那女人说的肉麻话,浑身一阵鸡皮疙瘩,打了个哆嗦,“噩梦!你快忘了!”
江雨眠回想起那话,情真意切,一点不像临时瞎编的。是该说她演技好?还是真的心有戚戚?不过,不管是哪一种,他能牺牲色相到那种地步,都是,值得自己深谢的!
云树解释道:“我也中了迷香,那是没办法的办法。你不许再提。”
“好,我再也不提。谢谢你,云树!”江雨眠郑重道。
“不客气,就当江湖救急了。”云树故作大方道。
“我们现在往哪走?”
“我也不认识路,我们往来时的路走。我的小跟班还在那个巷子里,不知道,还活着不?”云树的声音暗下去。
“我的小厮也在那里……”
云树吃了一惊,她并没发现那里还藏了个人。“那我们快一点。”
云树驱马快跑起来,江雨眠的手臂禁不住紧了紧,这次云树并没有发出痛呼。
“你知道来时的路?”
“路上有意记了,你别说话,我想想,别走错了。”
江雨眠立即闭嘴,可是闭嘴以后,鼻尖下的气息再度卷来。他默默告诫自己:江雨眠,江雨眠,这是你的恩人,不要乱想!不要乱想!
心中默算了马车的行速,拐过的弯道,云树调整马速,逆向而行。
期间一队人马迎面而来,不知道是不是绑江雨眠的人去验货,为了稳妥起见,让江雨眠埋低头,自己也低下头。
江雨眠埋低头后,那抹似香似甜的气息又浓一层。待那一队人马过去后,江雨眠忙抬起头大口换气。
云树还以为他是吓的,安抚他道:“都过去了,不用怕。”
“嗯。”
这少年机敏、镇定、宽和,会骑马,似乎还会功夫,尤其难得的是,救了他,却丝毫不觊觎他,江雨眠竟感觉在这个少年身上找到了难得的安全感。
那个人今天来掳他,倒是让他对一件久思不得解的问题,有了朦胧的答案。